第七章 簡直是作孽

華麗的鳳袍紅黑相間,金黃色鳳凰在紅色錦緞上展翅騰飛,頭上金黃色的鳳冠,在她說話時晃得金光閃閃。

白未晞聽後,微微一笑,儀態端莊地跪了下去道:“請父皇、皇祖母、母後恕罪,未晞初次進宮,內心著實惶恐。”

“惶恐?我看你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惶恐!”皇後心中的憤怒和心痛交織,已然快失去了理智。

“好啦!有什麽事起來慢慢說。”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太後還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隻知今日是來審問自己的孫子和孫兒媳的。

太後發話,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白未晞在受到太後的應允後才緩緩起身。

“瀾王,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國舅為何會在你的洞房內自剜雙目?朕隻聽實話。”渭王眉峰緊皺質問道。

“皇上,這還用問嗎?怎麽可能是楚兒自己挖的?定是他們倆合謀挖了我楚兒的雙眼!”皇後想著自己的親弟弟正在忍受失去雙眼的痛苦,不禁悲痛襲來。

太後聽了渭王和皇後的話,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掃視了一遍殿中人。

“咳,楚兒這孩子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太後雙目泛紅,哀傷地擦起了眼淚。

“母後,讓朕好好地審問好嗎?”見左右兩個女人哭哭啼啼,渭王心中一陣煩悶。

但畢竟一個是自己的結發妻子,一個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也不好發作。

“父皇,昨夜之事未晞親眼所見,請父皇允諾未晞一一道來。”白未晞往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渭王行了個禮。

“準奏。”渭王探究地看了白未晞一眼,見眼前的女子氣定神閑,似乎此事真的與她無關。

“昨晚兒臣和瀾王在房中正欲喝交杯酒,誰知楚舅爺突然衝進我們房間,在門口嚷嚷什麽‘我不想再睹這世俗險惡,故自剜雙眼,徒留清淨’,就在兒臣和瀾王困惑不已之時,楚舅爺竟然在我們麵前挖出了自己的雙眼扔在門外,恰巧一隻黑狗經過,黑狗叼著兩個眼珠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白未晞描述得繪聲繪色,煞有其事,眉目間真真切切地有驚恐流過。

說完,白未晞拿起手絹捂在鼻尖,似乎被嚇得不輕。

渭瀾則冷眼看戲,不置可否。

見渭瀾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白未晞有心想要捉弄一下他。

“對了,舅爺在自挖雙眼之前還念叨了一句‘侄兒,我再也不能幫你寵幸王妃了……”

“一派胡言!什麽幫忙寵幸王妃?什麽世俗險惡?簡直亂七八糟!”未等白未晞說完,渭王猛地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渾身往外散發著怒氣,一雙威嚴的黑眸緊緊地盯著渭瀾,“瀾王,你說,可有此事?”

渭瀾此時也是醞釀著怒氣,額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著軟椅扶手,似乎再一用力,扶手就會灰飛煙滅,“回父皇,確有此事。”

幾個字吐得滿是恨意,這個女人,竟敢當眾羞辱自己,定不輕饒了她!

“來人,把喬楚抬進來!”渭王袖口一揮,坐回龍椅之上。

“皇上,這一定不是真的,是瀾王和瀾王妃汙蔑楚兒,楚兒一向聰明,怎麽可能做出這種糊塗事?”皇後顫抖的聲音已然帶著哭腔,她心裏明白,以她弟弟的性子,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

“作孽啊!作孽啊!”太後在一旁扶額歎惋,心痛不已。她最愛的孫子,不僅失去了母親,落下殘疾,如今竟還被自己的舅爺羞辱,真是作孽啊!

片刻,喬楚便被人用擔架抬進了廣肅殿,他的雙眼被白色紗布包裹著,傷口處滲出淺紅色血跡。

“國舅!你對瀾王的所作所為朕已知曉,你可知罪?”渭王冷冷地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喬楚,瞳孔正氤氳著怒氣,語氣沉沉地發問。

“父皇,國舅與兒臣一起長大,兒臣相信國舅為人,他絕不可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說話的是渭王朝的太子渭沐,一身明黃色太子服飾顯得他高挑倜儻,氣度不凡,眉眼間卻透露出一絲病態。

喬楚雖是他的舅爺,但因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騎馬一起讀書一起打獵,關係極好,他當然不相信喬楚會做出此事。

“都閉嘴,朕讓喬楚說!”渭王怒斥。

“臣沒有替瀾王寵幸王妃,請皇上明察!”

喬楚這話剛說出口,皇後神色一變便渾身癱軟再也不敢說一句話,渭沐猛地抬頭臉色蒼白,白未晞則勾唇一笑,淡淡地看向渭瀾的方向。

“你這個畜生!朕並沒有明確說過你的罪是替瀾王寵幸王妃!”渭王將手邊的杯盞狠狠地擲向喬楚,打得喬楚哎喲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