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美人出浴

渭瀾透過鏤空的麵具掃了黃朗一眼,厲聲道:“你也一起去!”

黃朗萬萬沒有想到過去一向沉穩淡定的王爺自從遇到王妃後便屢屢失控,今日如此晚了竟然還要叫上他一起去王妃的寢殿。

王爺這是怎麽了?

一竹站在一旁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王爺今日究竟是怎麽了?

出府前好像也是和王妃吵了架,現在過去又是要吵架嗎?

但是,王爺的命令不容反駁,一竹和黃朗隻好順從地跟在渭瀾的身後一起去了白露殿。

“王爺,王妃正在沐浴......”一弦得知王爺竟然深夜造訪白露殿,又驚又喜地出來迎接道。

夜晚的白露殿更顯得靜謐,海棠花香中夾雜著香樟樹的香氣縈繞鼻尖,偶爾能聽到幾聲短促的蟲鳴。

“王爺,王妃也該歇息了,不如您也......”黃朗躬身輕聲提議。

“你們先回去吧!”渭瀾不動聲色地聞著空氣中那一抹香樟樹的氣味淡淡道。

“王爺......”一竹和黃朗齊聲道。

“回去!”渭瀾忽然提高了聲音,雖然嗓音並沒有憤怒的意思,但也讓聽的人毛骨悚然。

“是!”一竹和黃朗不得不為難地退了出去,隻是他們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立於白露殿門外靜靜等候王爺。

見一竹和黃朗離開後,一弦心想王爺這是有意在此留宿啊,頓時心花怒放,便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白未晞,便福身道:“那王爺到裏屋先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去通知王妃。”

說著便要轉身朝浴室走去。

“不用。”渭瀾叫住正在轉身的一弦,嗓音還是一如往常那般深沉。

“是......”一弦轉過身來,斂起臉上快要收不住的喜悅,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答道。

紅燭光搖曳,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渭瀾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白未晞的閨房內等待著。

一弦欲言又止,因為隻有她知道,若無要事,王妃沐浴是可以花上一兩個時辰的,用王妃的話來說就是:“這樣泡澡好爽啊!”

雖然一弦也是第一次聽聞泡澡和爽的說話,但此話從王妃口中說出來,那一定是十分有內涵的。

“一弦,你似乎忘了本王將你安排在王妃身邊的目的?”渭瀾拾起桌上的挑針,對著燈芯輕輕一撥道。

一弦聞之,立即上前一步,重重地跪在渭瀾麵前,上身挺得比直。

“王爺恕罪!王妃待奴婢很好,而且這麽久以來,確實沒有發現什麽對王爺不利的事。”一弦鎮定自若道。

“起來說話,”渭瀾見狀伸出手吩咐一弦起來,隨後又道,“你說她待你很好?”

“是的王爺。王妃與奴婢見過的主子都不一樣,她心思縝密但有趣善良,懂許多我們不懂的,說很多我們根本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她就像一個傳奇一樣,非常有魅力。”一弦起身,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地就將頭抬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渭瀾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泛起了柔和的漣漪。

一個時辰就像過去了一個世紀一般,渭瀾愈發地想要快一點見到白未晞。

正這樣想著,屏風外便發出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王妃,您把外衫披上,瀾......”伴隨著浴鞋踏在木板上的聲響,丫鬟環兒的聲音傳來。

未等丫鬟說完,白未晞的聲音便響起了:“哎呀,穿什麽穿,不穿了,在自己家裏穿那麽多幹嘛啊,麻煩!”

白未晞拖著腳上的浴鞋,懶懶地捶了捶肩。

“瀾王......”環兒趕緊上前替白未晞捏著肩膀正欲說點什麽,又被白未晞打斷。

“瀾什麽王,這麽晚了就別在我麵前提起不愉快的事了。”白未晞側著臉露出責備的神情道。

不愉快的事?這個女人竟然說他是不愉快的事?

渭瀾的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微微抽搐,一弦則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掀開遮擋在屏風前麵的簾幕,白未晞瞬間愣在了原地。

渭瀾看著眼前剛出浴的女子,也是登時便怔住了,臉上忽地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所幸被麵具遮擋了大半。

剛出浴的白未晞竟然隻著了一層薄得能隱約看見內裏白嫩光滑的肌膚的輕紗,姣好的麵容上未施粉黛,一頭尚未晾幹的烏發隨意地披灑在兩肩,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此時正驚訝地盯著他。

“喂!你怎麽在這裏?”白未晞本能地長大了嘴巴,但還是在那聲尖叫蹦出來前控製住了,隻訝異地問道。

說完,白未晞又抱怨地瞪了一弦一眼:王爺來了怎麽不通報一聲。

一弦會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白未晞無奈地煩了個白眼道:“傻愣著幹嘛,快把外衫給我穿上啊!”

環兒和扣兒連忙取來外衫披在白未晞的身上。

穿好外衫後,白未晞又在嘴裏嘟囔抱怨道:“王爺來了怎麽都不通報一聲?”

“奴婢剛才想稟報來著,是王妃您一直打斷奴婢......”

白未晞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環兒確實一直在跟她說瀾王,但都被她打斷了。

她還讓環兒不要提不愉快的事。

白未晞瞥了一眼渭瀾,心中暗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這句話,聽到的話,他會怎麽想呢?

“你倒是悠閑得很。”渭瀾故作冷漠,麵無表情道。

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哼!白未晞聽了渭瀾這諷刺的話語,心中對他僅存的一點愧疚感瞬間就消失了。

“沒有王爺悠閑啊,這麽晚了,還到臣妾殿中偷窺臣妾沐浴~”白未晞故意拉長了聲線,語帶嘲諷地笑道。

“偷窺?”渭瀾萬萬沒有想到白未晞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語塞,臉色有些難看。

他原以為白未晞剛才那個樣子被他看到,會露出害羞的樣子,竟沒想到她竟然一點也不害臊。

果然是個開放的女子,怪不得會背著他去見別的男人的母妃。

渭瀾越想越鬱悶,一股酸意又一次從足底蔓延,慢慢侵蝕著他。

“你白日裏為何要去見別的男人的母妃?你可知你已是瀾王府的王妃?整日往別處跑成何體統!知不知道避嫌?”

其實渭瀾心中是相信白未晞的,也沒有覺得白未晞去見別的男人的母妃就是不守婦道,但話到了嘴邊就成了這樣,他也很是懊惱。

一麵對白未晞,他便會暫時性地智商低下,控製力減半。

“嘿,我發現你最近抽的什麽風啊?怎麽越慣越寬了?別忘了,我們之間隻是一場交易而已!”白未晞冷笑一聲,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什麽叫成何體統?什麽叫不知道避嫌?古人就是古人,思想迂腐,還物化女人。

白未晞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對於古代這種女人就必須三從四德的觀念簡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