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水調歌頭
“白府嫡女白未清？”渭王捋著胡須眯眼思忖著，忽然睜開眼睛道，“就是適才為妹妹挺身而出的俠女。好！就由她為大家獻舞一曲吧！”
白未晞微微眯眼，難道這太子對白未清有意？
白未清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主動提起讓她在宮宴上跳舞，不過這正合了她的意，她這幾日苦練舞技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臣女獻醜了！”白未清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臉上飛起一團紅暈，身上如火燒一般激動。
白未清款款起身，邁著小碎步儀態端莊地步至舞池中央，向樂師示意後，清揚的古琴聲錚錚傳來。
伴隨著優美的樂聲，白未清扭動著腰肢，獻上了一曲甩袖舞。
嫋娜的身姿在舞池中央翩躚起舞，長長的水袖在白未清的手中旋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眼的弧度。
一曲甩袖舞畢，在場眾人都還沉浸在那優美的舞姿中。
“啪啪啪！”太子渭沐帶頭鼓起了掌，其他人也如恍然大悟一般鼓掌叫好。
“好！好！好！白太醫的女兒各個不同凡響，真是教導有方，賞！”渭瀾連道三個好，對白太醫讚不絕口。
申公公從袖口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賞銀賞賜給了白太醫。
白太醫滿臉堆笑地謝了恩，看了眼白未淺後便給白未清使了個眼色。
“皇上謬讚，臣女的舞姿與三妹的歌喉比起來，也是不值一提。”白未清屈膝恭謹行禮，將白未淺也引薦了出來。
“是嗎？哈哈哈！白太醫，你真是有本事啊！那就讓小女唱吧！”渭王興致高昂，揮了揮手，命白未淺獻唱。
白未淺窘迫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手一時不知往哪兒放，早已是羞紅了臉，
她這是第一次入宮參加宮宴，就要在宮宴上獻唱，她內心很是緊張，又怕表現不好被濼王笑話。
環視了周遭一圈，卻並未見到濼王的身影，白未淺隻好悻悻地走到舞池中央，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唱了一首《青竹讚》。
歌聲婉轉動聽，悠揚似那天邊的黃鸝鳥。
悅耳的歌喉在眾人耳邊泠泠作響，引得眾人閉上眼睛，似乎置身於一片青竹瀟瀟之中。
一曲畢，白未淺謝禮退場，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白未晞和渭瀾隻是靜靜地看著和聽著，不願卷入這宮廷的你爭我奪之中。
白未晞隻覺得白未清和白未淺若非如此心狠手辣，其實還是蠻不錯的女子。
誰知正在白未晞思緒翻飛時，坐在皇後身後的玥嬪卻突兀地來了一句：“既然白府的兩個女兒都有如此才華，那瀾王妃應該也不會差吧？瀾王妃可否也為大家表演一曲？”
玥嬪是後宮新得寵的女子，日前已是身懷龍種，正是恩寵正濃之時，也有一些恃寵而驕。
不過玥嬪是皇後的人，估計是見皇後不待見白未晞，想給白未晞難堪吧！
“玥嬪說的是，瀾王妃應該也是才華了得，不知今日為我們表演個什麽節目呢？”太子渭沐咧嘴輕蔑地笑著，語氣中隱約能聽出嘲諷。
“王妃近日身體不適，恐不能為大家表演了。”此時一直未有聲響的渭瀾卻開口了。
白未晞心中湧過一股暖流，王爺這是在維護她嗎？
“就唱一首歌，也妨礙不了什麽，對吧，皇上？”喬皇後抿嘴輕笑，緩緩轉過頭對著渭王詢問道。
“那就唱一首吧！”渭王已是酒過三巡，興致正濃，在幾人的說辭下，也很想見識一下白未晞的才藝。
白未晞正要站起身來，渭瀾卻拉著白未晞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起身。
白未晞淡淡地笑了笑，伸手輕輕地將渭瀾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扒拉下來。
緩緩地走向舞池中央，白未晞一襲白沙猶如那高貴優雅的“白鳳凰”一般，讓眾人眼前一亮。
白未晞穿越到這裏後，從來不曾學過這裏的歌曲，但在現代的時候也學過一兩首古風古韻的歌曲，現在搬來用用，或許能夠蒙混過關。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時常向別時圓，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嗓音微沙的現代唱法，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這些古人還從未聽到過這樣新奇的唱法，不禁紛紛放下手中的杯盞，豎起耳朵，洗耳恭聽。
渭瀾心中微漾，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驚喜要帶給他？
奇怪的醫術，奇怪的輪椅，現在又出現一種奇怪的唱法，白未晞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出乎人的意料，讓人耳目一新。
皇上也閉上眼睛，跟隨著白未晞的歌詞，腦海中浮現一幕幕場景。
忽然像是觸碰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的眼眶有些泛紅。
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早已唱畢，現場卻仍然鴉雀無聲。
大家似乎仍然沉浸在白未晞的歌聲中，徜徉在歌聲所描繪的景致中。
申公公俯身瞧著渭王眼眶泛紅，不禁有些驚慌失措。
“皇上......”申冼光附耳輕喚。
渭王這才回過神來，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
“瀾王妃唱的是什麽曲子，朕竟從未聽過？”渭王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似乎就要哽咽。
“回父皇，這是《水調歌頭》，由詞人蘇軾所題。兒臣隨意編了曲，唱來覺得還蠻悅耳。獻醜了。”
渭王點了點頭，微笑著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話落，宮宴上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和叫好聲。
被鬱鬱蔥蔥的綠葉遮擋了身形的渭濼，在梧桐樹巨大的枝幹上獨自欣賞著這一幕，白未晞的歌聲，亦是刻進了他的心裏。
喬皇後此刻的臉色卻是複雜得難看，本是想讓白未晞丟臉，卻沒想到又讓她出盡了風頭。
玥嬪則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著皇後的背影，生怕皇後轉過身來責罵她。
她本是為了皇後著想，沒想卻弄巧成拙，心裏也是有些忿忿不平。
“謝父皇。”白未晞麵上含笑，屈膝福身，乖巧地向渭王謝了恩。
這還隻是雕蟲小技罷了，想她白未晞在二十一世紀可是鋼琴專業十級水平，不僅是摸骨圈的“金手指”，還是鋼琴界的“金手指”。
要是古代也有鋼琴，隨便彈一曲，也能把這些古人虎得一愣一愣的。
“去取白鳳珠釵來，隻有鳳兒才能配得上最純潔珍貴的白鳳珠釵。”渭王哈哈大笑，對白未晞的稱謂已然變成了“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