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句話對於本就心情不快的夏逾白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夏逾白幾欲冷笑:林書竹在池舟輕心裏的分量比他想象的還要重不少。

他心裏越生氣,臉上的表情卻藏得越好,甚至還掛上了一個春風般的笑容。

林書竹看兩個優秀的男人為他爭來辯去,搶手程度堪比人民幣,一時間得意忘形。

江恒從不在眾人麵前承認他的身份,分明他才是江恒的正牌男友。江恒卻和其他女人無所顧忌地說說笑笑,尤其是任琳。

你江恒不承認我又如何?照樣有別的男人稀罕我。

池舟輕和夏逾白兩人因為“過去和將來哪個更重要”爭辯起來,池舟輕自然辯不過引經據典、頭頭是道的夏逾白。

他輸得一敗塗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邊聊邊笑,夏逾白笑得溫柔,林書竹笑得羞澀。

他的眼中已經浮現出了這樣一幅畫麵。

夏逾白躺在重症病**無知無覺,醫生眼含同情地對等候在病房外的家屬搖頭:“病人已經陷入植物人狀態,蘇醒的希望渺茫。”然後,他的家人們痛苦地在病房外呼天喊地。

夏逾白和林書竹談戀愛並且他不是主角,等同於他被一個不知名的原書受狂熱追求者陷害,等同於他找死。

夏逾白你和誰談戀愛不行?非得談個玩命的?

池舟輕很難過。

夏逾白一意孤行地和林書竹聊天,眼見他在作死這條歧途上漸行漸遠,他卻拉不回夏逾白。

夏逾白也很難過。

池舟輕每次見到他和林書竹聊天,總要使出他蹩腳的話術來打斷,池舟輕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兩人的關係從原先和和睦睦到每天都要為和林書竹聊天爭到頭破血流。

直到這一天,他們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暫時熄火。

因為這天周五,放假了。

池舟輕決定要問清楚夏逾白對林書竹的想法。

夏逾白也決定要問清楚池舟輕對林書竹的想法。

池舟輕:“我……”

夏逾白:“我……”

池舟輕:“呃,那你先說?”

夏逾白:“不,你先說。”

池舟輕沒興趣和他玩孔融讓梨推來讓去的遊戲,但如果在學校裏直截了當地問他,夏逾白未必會說實話。

他思考了一下,決定旁敲側擊地問他。他還特地把夏逾白帶去了夜校附近的公園裏,邊散步邊聊天。希望他能在散步中放鬆警惕,不經意間透露出他的真實想法。

下午的公園裏沒有幾個行人,他們在公園外圍走了一圈。池舟輕迂回地問了幾個關於林書竹的問題,夏逾白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能感覺出來夏逾白應該對林書竹並無好感。

池舟輕疑惑:到底是他藏得太深,還是我感覺失誤?

兩人往公園中間走,公園中心是個小小的圓形廣場。

周五下午的廣場擺了塗顏色、撈魚等攤子,還有賣冰淇淋的餐車,嚴陣以待著晚上的熱鬧。

角落裏有個戴口罩的年輕女孩子,她的麵前隻擺了一張桌子,無人問津。

池舟輕問:“她幹嘛的?”

夏逾白看都沒看:“可能手機貼膜的。”

池舟輕和他一起走過去,女孩見到他們,笑道:“小弟弟要不要來試試占卜?我是新手不熟練,不收費。”

池舟輕竟然有點心動,他冒出了讓這人給他算算夏逾白對林書竹想法的衝動。

青春期少年的心思太難猜了。

夏逾白不以為意:“你也會信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嗎?”

池舟輕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十來歲的小年輕,他的身體裏藏著的可是個三十來歲的靈魂。他摸了摸鼻子訕訕道:“隻是有點好奇。”

那個女孩不在乎他們輕視的態度,依舊眉眼彎彎,語含笑意:“我明天下午還在這個地方哦。”

夏逾白拉著池舟輕快速離開,他心裏泛起奇怪的感覺。

女孩的那句話分明是看著他的眼睛說的。

她什麽意思?她以為我會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嗬。

第二天下午,夏逾白站在公園大門口。

夏逾白:……

為什麽他腦子一熱就跑過來了啊!

他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我來這裏隻是在意昨天那個女孩子的態度,才不是想問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

來都來了,他還是走到了公園中央,戴口罩的女孩子如她所說在昨天那個位置。

女孩子看到他毫不奇怪:“你果然來了。”

夏逾白:“我隻是覺得你可能希望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