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之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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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著這一片火一樣的花海,不經意間,發現玉衡的雙眼已經噙滿淚水。

玉衡……他是不是想起了和父母在一起無憂無慮的修行的日子?

就在這時,遠遠走來了兩個人,他們穿著衙役的衣服,從遠處疾速而來,手裏拿著奇怪的鎖鏈。

渾身細胞變得緊張,我牽緊玉衡退回樹旁,戒備地看著那兩個鬼差的靠近,可奇怪的是,他們在距離我們大約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竊竊私語了一番,再看了看我們,扭頭跑了。

“他們怎麽跑了?”我疑『惑』著,然而,玉衡的雙眉卻開始擰緊,似乎有很嚴重的事即將發生。

綠綠的熒光在菩提樹上緩緩上浮,它們飄向天空,漸漸消散,這,是不是一種神力消散的形式?

心裏不免擔憂,看著手裏的樹葉,翠綠的樹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黃,身後的菩提樹身上的綠光漸漸變淡,讓人憂心的顏『色』。

“小心!”忽的,玉衡將我護到了身後,我向遠處張望,隻見花海與天空相接之處,隱隱出現了一條黑『色』細線,那黑『色』的細線越來越近,天邊竟然卷起了一陣花瓣的海浪,那紅『色』的海浪朝我們席卷而來,竟然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狂風。

狂風吹地我和玉衡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衣服重重地壓在身上,將我們往後扯著。

紅『色』的花瓣在風中『亂』舞,紛飛的花瓣下,是一行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

黑『色』的鎧甲在灰暗的天空下閃現著一抹抹銀光,映出了彼岸花的殷紅,就像一道道血絲掛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的頭上都帶著一個猙獰的頭盔,『露』出一雙雙陰森森的眼睛。

阿武說過,隻有我才能更好地保護菩提通道,所以,我緩緩推開擋在麵前的玉衡,昂首挺胸地站在了那隊黑甲士兵的麵前。

黑甲士兵沒有再向前一步,他們整齊地站在離我們一米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甚至感覺不到他們的呼吸――他們,有呼吸嗎?

他們矗立在我們的麵前,就像一排雕像。他們沒有亮出懷裏的刀劍,沒有再向我們踏進一步,我們就像象棋一樣,對峙在一道花牆的兩邊。

“小雨……”玉衡有點擔心,他拉著我的胳膊,想將我拉回,我擺擺手,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對方,就像他們盯著我們一樣。

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奇怪的像牛一樣的吼叫劃破了長空,黑甲士兵突然退至兩邊,他們向大雁的翅膀一樣向兩邊展開。

“踢踏!踢踏!”大地開始動搖,就像千百萬的大象奔跑。然而,卻是一頭巨大的黑牛出現在花海之間,它龐大的身軀就像一座小山,巨大的鼻孔上穿著一個金『色』的銅環,噴吐著氣息,身下的彼岸花因為它噴出的強大的氣息而紛紛散落。

它瞪著火紅的眼睛衝我們而來,卻在即將撞上我的刹那及時停住,那一刻,我已經聽不見自己的呼吸,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呼――”強大的鼻息吹起了我的長發,我從石化中複原,咽了口口水,阿武該不是耍我吧,想讓我下來送死,那也不要拖上玉衡呐。

“凡人!”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巨牛的身上傳來,我的手被人握緊,那溫暖的手給了我力量,我抬頭望去,就在這時,那牛前腿開始彎曲,它跪了下來,它四腿彎曲,伏在了地上,我終於可以看見在那牛身之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俊美非凡,削尖的下巴,比阿武還要冷上百倍的眼神。目光相對時,我仿佛聽見了一聲女人淒厲的慘叫,讓我渾身的寒『毛』戰栗,雙腿也變得無力。

深凹的眼睛就像是歐美的混血兒,這更加加深了他的深沉和威嚴,眉間詭異的紅『色』圖紋帶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霸氣。他不屑地俯視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很快,他的眼中滑過了一絲『迷』茫,眯起雙眼仔細地將我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四周當即變得鴉雀無聲。

為什麽,他那種表情像是認識我,但又透出了不確定?難道他真的認識我?他又是誰?

“小雨,小心!”玉衡將我往後帶了帶,可就在這時,麵前的男子的眼中當即閃現出了攝人的殺氣,手中的皮鞭也隨即揚起:“大膽妖孽,竟然在本尊麵前放肆!”說話間,他的皮鞭就揮了下來,玉衡抬手準備迎接,鞭來得太快,無人能躲,情急之下,我擋在了玉衡的麵前。

“小雨!”

奇怪?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疼。我呐呐地看著男子手中的皮鞭,玉衡也驚訝著,他站在我的身後扶著我的雙肩,我『摸』了『摸』剛才明明被鞭子抽中的肩膀,沒有,什麽都沒有,沒有傷痕,更沒有傷痛,甚至,連衣服都沒破。

“小雨,你沒事吧。”玉衡緊張地看著我的肩膀,我呐呐地搖搖頭,似乎開始明白阿武為何讓我下來,不禁道:“玉衡,好像地府的兵器沒用……”

“不是沒用!”深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仰頭望去,那男子高高地站在黑牛之上,“而是對你沒用,你究竟是誰?”

“隻是對我沒用?”我反問。

那男子的臉上滑過一絲怒意,可是隨即,他笑了,嘴角揚起,那是個跟白很相似的笑容,一樣的陰森,一樣的邪惡:“有意思,你的存在讓本尊有了興趣,你也是第一個敢如此和本尊說話的女人,而且,還如此保護一隻低等妖物,你,很有趣,來人,抓住這個女人,殺了那隻蛤蟆精!”

我大愕,阿武讓我們下來究竟是做什麽!簡直就是讓我們來送死!

“是!”震天的聲音從那些黑甲士兵的嘴裏出來,震得人雙耳發聾。

玉衡將我護在身後:“小雨,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

心裏很感動,可是,玉衡,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你不在,又有誰來保護我!

“刷拉拉!”黑甲士兵抽出了懷裏的尖刀。

“?!?!?!”黑甲士兵開始向我們挺進。

“哼!”我聽見了黑衣男子不屑的笑聲。

“噌!”玉衡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天空變得陰翳,暗紅『色』的雲忽然卷過了頭頂,壓抑,血腥的紅『色』,彌漫在天地之間。

我走了出來,走出了玉衡的保護圈,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頭黑牛的麵前,迎視著黑衣男子的眼睛,告訴他:我不怕!

抬手,劃過長空,指向玉衡:“別傷害他,我跟你走!”

那一刻,黑衣男子的唇角再次揚起,玉衡發出了一聲驚呼:“小雨!”

黑衣人的手揮向了半空,蒼白骨感的手指自然彎曲著,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指揮家,揮舞著好看的手勢,那個好看的手勢也讓黑甲士兵停下。

“玉衡,我忽然明白阿武讓我下來的目的了。”我對著玉衡微笑著,輕聲說著,挨近他的耳邊,“他是讓我吸引此人的視線,給白素貞爭取更多的時間。”

“小雨……”玉衡緊緊地,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笑著,轉身,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那站在牛身上的人,他的眼中是鄭重的警告:“蛤蟆精,本尊就放你一條生路,速速回到陽間,本尊不管你們如何得到菩提枝此等可以穿越三界的神物,但這個女人,本尊要留下!如果那個給你們神物的人要來救這個女人,就讓他盡管下來找本尊!”

本尊……他也叫自己本尊……這個人的稱呼像白,可那份囂張的氣焰卻像阿武,難道阿武之前也是什麽天尊?他又究竟為了什麽而放棄了身份跟老板做交易呢?

黑衣男子揮了一個手勢,而這個手勢,卻是讓人捆住了我,就像栓一隻狗一樣捆住了我的雙手,繩子的另一端,被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他的手中,他輕蔑地看著我,仿佛在說,看,你還不是屈服了?

黑牛再次起身,我看不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影,而是被牽在了黑牛的身後。

“小雨!”玉衡緊緊握著劍,我向他點點頭,看著那漸漸泛黃的菩提樹,放心吧,我會及時趕回來!

手忽然被用力一扯,我向前一個趔趄,恨恨朝上麵看去,那個牽著我的人傾斜著身體輕蔑地笑著,然後提起手,再次用力拉了一下繩子。

再次一個趔趄,撞到了牛身,好痛!

就這樣,我被一扯一扯地走在這片火紅的花海之中,那淡淡的清香再次鑽入鼻息,朦朦朧朧的,我仿佛看見了一片翠綠的草地,和這片鮮紅全然不同的綠『色』。

回頭,綠『色』的菩提樹漸漸消失在視線中,菩提樹的綠『色』,很熟悉,就像我記憶中的綠『色』。

手又被扯了扯,這次比之前更用力,我摔了下去,撲倒在花叢之間。

渾身都沾滿了那紅『色』的花瓣,刺目的紅,我生氣了,坐在地上,就不起來!

手上的繩子被拽了拽,我狠狠往回一拉,繩子收緊,一根弦在我和牛背上的男子手間繃緊。

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提起,手腕傳來撕裂一般的痛,我被硬生生地、就像拎小雞一樣拎起,被迫站起身,牛背上,傳來冷冷的聲音:“不想受罪就好好走!現在你是在冥界,而不是陽間!這裏,是本尊的地盤!”

好拽的語氣,手腕生生地疼,痛出了我一身冷汗。

黑牛再次行走,我跟在黑牛的身旁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