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羽渾身是痛,而且告訴下落,就在圓珠還沒有起作用的時候,他已經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清涼的感覺傳來,邢羽的感官這才漸漸恢複,他的手指輕輕的動動,雖然腦海中還有混混沌沌的痛楚,靈識也是慢慢的占據了腦海。

片刻之後,邢羽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蒼茫的迷霧,雖然是躺在地麵,仰首望天,但是卻再也看不見了那藍藍的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懵懂。

視線稍稍一動,在他的正上方,岩壁上探出來的一根枯枝上,滑落著點點滴滴的水珠,方才的那種冰涼的感覺,就是這水珠滴落到他臉上而至。

邢羽沒有動,腦海中回憶著點點滴滴,我這是怎麽了?記得我是被那隻可惡的金色大鳥給逼下了懸崖,難道,我現在死了麽?難道,這就是老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幽冥之地?

想到這裏,邢羽的心頭不禁有些隱隱酸楚,爺爺,爹爹,妹妹,別怪我,我盡力了,我實在也是無可奈何,羽兒先走一步了。

過了半晌,邢羽穩定了一下心緒,而後緩緩從地上坐起,他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四周,甚至耳邊還有鳥鳴的聲音,用手抓起地上的泥土,很潮濕,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似乎也很親切,難道這幽冥之地竟是這般模樣麽?

似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可怕啊,好真實,如果真是這樣,來到幽冥之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個世界的人,他們好勢力,就連那畜生都懂的欺負弱小。

越想邢羽就是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恐怕就是到了幽冥之地了,尤其是他記得,自己身負多處重傷,可是他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現在已經沒有了傷口,甚至沒有一點一滴痛苦的感覺。

最後,他站起了身形,心中倒是對這個所謂的幽冥之地充滿了好奇。

沿著這絕壁之下的穀底,邢羽一路走著,由於此地瘴氣彌漫,所以視線看不出去很遠,他也就是沿著絕壁底端向前摸索而已,要知道,邢羽畢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雖然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成人,可是論起心驚,他也終究是一個孩子而已,隻是他坎坷離奇的經曆,使得他比其他同齡人更加堅韌罷了。

所以,此時邢羽的心裏,少不了一陣陣的恐懼,老人們講的,那些關於幽冥之事,一一從他的腦海中浮現,那些他從未見過的,老人們描述的猙獰恐怖的魔鬼,怪物,使得邢羽幼小的心靈傳來陣陣無助的感覺。

最後,邢羽將雙臂一震,而後衝著蒼天,大嘯。

“啊老天,你為何這般待我?我想要的,隻是溫暖的一個家而已,娘,你為何拋棄孩兒而去,現在孩兒來了,你在哪裏?娘,你知道麽?孩兒不那麽堅強,他們都欺負我,我。”

此時的邢羽,將最原始的脆弱,完全流露了出來,雖然邢羽並沒有見過他的娘親,可是平時看到別人在母親的愛護下,那份愛,那份情感是什麽都無法取代的,所以,每當他感覺到委屈而又不能說出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起自己的娘親,此乃人之本性。

與此同時,在一片幽蘭花穀之間,光鮮亮麗的絕美宮殿之中,軟白玉床的上麵,一位白發蒼蒼的女人,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心口鑽心的痛,這種痛,深入骨髓,令人心酸。

女人絕美無比,隻是滿頭的銀發,就連那一雙眼眉都是銀白之色,她捂著胸口,運起絕世神功卻依舊不能壓製分毫痛苦。

邢羽跪在地上,仰天發泄了一番,心情也就好了一些,然而正在此時,眼角餘光隱隱約約發現這不遠處的岩壁似乎有些異常。

穀底基本上沒有什麽植物生長,這裏彌漫的可是瘴氣,別說這些植物了,就是那金羽靈鷲都感覺到忌諱,如果不是邢羽身上有那一枚紫色圓珠的話,這瘴氣吸入腹中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了。

所以,植物一般是很難生長的,可是在他身邊一丈左右的那麵岩壁卻奇怪的生長著一片藤蔓。

這藤蔓並非是綠色的,反而和岩壁是一個顏色,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邢羽也是由於距離很近,偶然間才發現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邢羽認為這裏是幽冥之地,沒有植被他也就不感覺到好奇,可是這一麵牆壁為何會出現如此的異常?

心裏升起了疑惑之心,其他的情感也就淡化了,邢羽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到了近處,仔細的看了看,這的確是一株藤蔓,隻是太難分辨而已,顏色本就和岩壁相同,再加之這穀底視線極其不好,就更是難以發現了。

於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邢羽好奇的伸出雙手,輕輕撥動著這一株,這一撥動之下,邢羽頓時大驚失色,這株藤蔓居然是將一個黝黑的洞穴覆蓋,此地哪還有什麽岩壁,啞然是一個黑漆漆的石洞。

邢羽急忙收回了手,心想這石洞裏麵可別有什麽魔靈之物,自己的命運本就多舛,幾乎什麽倒黴事都能碰上,還是少惹麻煩為好。

就這樣,邢羽站在山洞之前,猶豫了很久。

每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邢羽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在這一刻,他的好奇心與恐懼感在心裏正在爭鬥。

進去看看?算了吧,太危險了。

不去?這山洞極其神秘,他隱隱之中總有一種感覺,這裏麵似乎有著什麽在召喚著自己。

最後,經過一番艱苦的掙紮,他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進。

自己已經死過了一次,再死一次又能如何?總之自己也早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

於是,懷著這樣的心情,邢羽終於邁入了洞穴之中。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由於此地漆黑一片,所以走的很慢,最後,隻感覺好像是轉了一個彎角,忽然間,他發現就在前方不遠處居然出現了光亮。

皺了皺眉宇,邢羽的好奇心更甚了,難道這裏有人居住?不管怎樣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於是,他順手從地上摸了幾塊石子,以防不測,雖然這看似有些幼稚,卻是合情合理,畢竟邢羽沒有武器,盡管是一些石子,也能讓他有些底氣。

隨著距離不斷的接近,這光亮就是更是明顯了,最後,待到邢羽到了近前,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了一些,他定睛看了看,原來這裏是一個石室,麵積不大,長寬也就是一丈左右。

咚,咚,咚!

耳邊傳來咚咚的聲音,那是石室頂端的水滴,墜落在地麵發出的聲響,使得這原本就寂靜的石室更是讓人心中驚悚。

石室並不齊整,雖然看的出來是人為形成,四周的牆壁卻也凹凹凸凸,然而這光亮卻是在石室上鑲嵌的幾枚大約有雞蛋般大小的乳白色圓珠,他數了數一共是六枚,奇怪的是,這圓珠居然能夠發出這般強光,真是有些讓人驚訝了。

將視線稍稍偏轉,邢羽驚愕的直接扶在了岩壁之上,貓著腰,做出準備戰鬥的姿勢,手中的石子更是被他攥的更緊了幾分。

在這石室的最裏端,有著一個石台,而在石台的上麵居然盤膝坐著一個人,對,就是一個人。

邢羽的劍眉凝成了團,戰戰兢兢的問道:“你是誰?”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聲音在石室裏麵經久縈繞,可是,除了邢羽的聲音和水滴落地的咚咚之音外卻是沒有其他聲音。

這個人盤膝而坐,周身都被一件紅色的袍子遮蓋著,邢羽根本看不見這個人的臉,袍子寬寬大大,完全將此人給蓋住,除了從這個身形能夠判斷出是個人之外,還真是看不見什麽。

從這個身形上來分析,這個人應該是老者,十分瘦弱。

“你,你說話啊,你是誰?”

邢羽又問了一句,可是卻依舊沒有聲音。

邢羽自然是不敢貿然靠近的,於是,他將一枚石子放到了二指之間,看準此人的袍子邊緣,嗖的一聲,將石子給彈了出去。

邢羽也不敢太放肆,所以這一枚石子他並非是衝著人家射去,隻不過是對準了袍子的一角而已,不料,這個人依舊是沒有動作,邢羽的石子準確的擊中了此人的衣領處,直接將他身上的這件袍子給擊落。

袍子漸漸落下,邢羽嚇得差點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