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這是什麽時候?

刀魔王被邢羽震退,放眼一看,自己的人全滅,就連兩個得力助手也被滅了,而且他在方才的那一擊中也受到了創傷,就算他再狂再傲,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還往上衝。

於是,龍狄憤恨而又遺憾地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中。這一戰,龍狄產生了少有的震撼和恐懼感,這種感覺,就是號稱天魔教的四大長老都未曾給他帶來過,可是在邢羽的身上他卻體會到了驚恐。

並非是邢羽現在的實力就高於天魔教的四大長老,隻是有的時候,能讓一個人產生恐懼未必靠得都是實力。

而且刀魔王很清楚,這是一個比自己小了數十歲的年輕人,今日沒有機會將之除去的話,恐怕下一次相遇,勝負真的未必可知了。

其實,邢羽墜落,樣子淒慘,按理說看在誰的眼中恐怕也是必死了,但就是因為刀魔王已經對邢羽有些忌諱,不見到邢羽真正的回歸黃土,他的心裏總是有一塊心病,奈何,時不我與。

此地萬萬不可久留,而且現在幽冥鬼母已經失去了自控的能力,這樣下去的話,不僅會給整個幽冥花宮帶來災難,對邢羽的救治來說也是十分不利的。

第二劍奴看了看第八劍奴,第八劍奴也看了看第二劍奴,二人互相對視著,仿佛是在達成什麽協定一般,而後,兩道身影同時出手,直奔幽冥鬼母……。

在這個狀態下想要製服幽冥鬼母,必須兩位劍奴同時動手,而且,製服幽冥鬼母也是唯一的辦法。為了大局,他們也管不了什麽主仆之分了。

…………。

幽冥花穀這一戰,並非載入史冊,但是卻異常的豪壯,作為刀魔王,一生強橫,他是不會承認曾經有人就在他的麵前,先斬了第一助手蘇乾,而後同他全力對拚,麵對一個三十不到的毛頭小子,他居然沒能將之當場斬殺。

這就是恥辱,所以他並沒有說,幽冥花宮和其他兩道算是不會聯係了,消息自然也就不會透露了。

可是,邢羽的形象,邢羽的地位,在幽冥花宮這數百位高手之中已經徹底地奠定了起來。

大陸東南西北方圓萬裏,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並不困難,所以,兩位劍奴帶著昏迷狀態的幽冥鬼母,帶領著眾人趕了一個晝夜的路,向著大陸的西方而去,那裏有連綿不絕的萬獸山脈,總會找到安身之所的。

當然,他們一路中給邢羽檢查過,使得兩位老人家無比震驚的是,邢羽周身的筋脈雖然斷裂了不少,獨獨一些重要的部位卻是完好無損,尤其是這丹田內的神嬰,雖然無比的萎靡,卻是完好無損。

這就代表邢羽沒有性命之危,這是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霎時間群情振奮,所有人都開心得無以言表,這是完全發至內心的,沒有絲毫的虛假。

可是兩位劍奴也有些擔憂,邢羽這個樣子,周身的筋脈斷了八層,這一身修為就是沒廢想要恢複到當初,恐怕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對於邢羽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修煉奇才來說,這將會是莫大的打擊,對於幽冥花宮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最主要的是,他可是劍神的傳人,他的身上擔負著劍神宗崛起的希望。

當然,他們不了解邢羽的恢複能力,他們也不知道邢羽的傲神珠有著強大的恢複力,別說這筋脈斷了八層,就是盡斷,傲神珠也能夠將之恢複如初。

在邢羽剛剛得到傲神珠的那一刻,他就了解,這個傲神珠的恢複能力是隨著他實力的變化而變化的,也就是說,現在的邢羽可是有了不滅中期的實力,傲神珠的恢複能力將會強大到一種世人難以理解的狀態。

最後,他們就在萬獸山脈山尾處,暫時地找了一個落腳之地,算是駐紮了下來,這麽多人,而且都是高手,想要搭建一些房屋實在不算個問題,揮手樹斷,手劈石裂,短短一個時辰而已,在那隱秘的山腳處,一個小型的山莊就算有了雛形。

第二日的夜裏,兩位劍奴來到了幽冥鬼母住下的木屋裏,此時的幽冥鬼母還處於昏睡的狀態,是兩位劍奴用自己渾厚的靈氣封住了她的血脈,使得氣血不順,昏睡到了現在。

在她的床榻邊,兩位老人家愁眉不展。

“二哥,我們把她叫醒吧。”第八劍奴看著酣睡的鬼母說道。

“哎,也真是苦了她了,這天地間的苦痛都被她給碰上了。”

“或許是苦盡甘來吧,現在好了,邢羽沒有性命之憂,雖然修為損失,可總算是母子團聚了,她等這一天真的太苦了。”

“嗯……,我想上蒼不會那麽無情,從今往後,或許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二哥,我們喚醒她吧。”

“慢,八妹,你想過沒有,這大喜大悲,別說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受傷很重的女人,就是再開朗的人,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呢?”

“可是,可是我們也不能總是這樣讓她昏睡啊!一切總該有一個結束的時候,也是時候該讓她歡喜一下了。”

“嗯,你說得對,我的意思是,我們將之喚醒之後,你我聯手製住她,並且護住她的神智,否則恐怕她會神智錯亂而瘋癲的,到了那時豈不是人間慘劇?”

第二劍奴的話提醒了第八劍奴,的確如此,不論是大喜大悲,在某個程度講對人的衝擊都是一樣的,定力不夠的人很容易出現神智錯亂,到時大喜也成了悲哀的事情。

於是,二人緩緩地來到了幽冥鬼母的身邊,而後將之扶了起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對著幽冥鬼母連連揮動手臂,一黃一白的兩道氣流湧向了幽冥鬼母,這氣流遊走於幽冥鬼母的周身,將她體內的靈氣完全控製住,而且兩人的靈識之力也控製了幽冥鬼母的靈識,使得她不至於太過激動而瘋掉。

待到這一切都完結之後,第二劍奴給第八劍奴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兩個人這才撤去了封堵幽冥鬼母穴脈的靈力,穴脈一開,血液頓時通暢,沒用上一盞茶的時間,幽冥鬼母緩緩地醒轉了過來。

睜開那朦朧的雙眼,滿頭的銀白色長發胡亂披在肩頭,此時的鬼母十分的憔悴,臉色都是蠟黃的。

渾然一震,蘇醒過來的鬼母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邢羽的身影,也是那最後停留在她腦海中的印象,就在此時,兩位劍奴不禁有些後怕,多虧他們做好了準備,他們發現鬼母的腦海中異常淩亂,如果不是他們幫助梳理,幽冥鬼母必瘋。

“俊兒,俊兒,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幽冥鬼母開始嘶吼了起來。

“夫人,切莫浮躁,我們在幫你。”

“是啊!夫人,且聽我們說,邢羽那小子的造化大得很,他沒事,他真的沒事。”

“什麽?不會的,血,都是血,他的身上都是血,都是我害的他,都是我。我居然讓我的兒子去送死,我居然在我的兒子身上植入那萬惡的骨蟲,我還打了他,我……。”

兩位劍奴不禁動容。

“夫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相信少主人不會怪你的。八妹說的都是真的,少主人他真的性命無憂,我們擔心你失心而瘋掉,這才以下犯上控製住了你的識海,主人不要著急,舒緩一下心神,一切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第二劍奴勸慰著。

嗚嗚嗚~~~。

“夫人,你別哭了,老奴看著你這樣也傷心得很。”第八劍奴也有上百的年歲了,可也被這人間真情所打動。

“八妹,讓她哭吧,這是好事,她並不是傷心,她是喜極而泣。她的心裏隻是無比的愧疚,哭出來就好了很多。”

就這樣,三個人足足地折騰了一個晚上,待到兩位老劍奴確定幽冥鬼母已經沒事了之後,這才撤去了對她的控製。幽冥鬼母並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現在情緒穩定了下來,思前想後,她對二人非但沒有恨,而且她還直接跪在了地上。

兩位老劍奴哪裏見過這些,沒有楚雲天,他們早就餓死街頭了,盡管這世間有不少人恩將仇報,可是他們卻並不是。

將她攙扶起來,兩人同時露出了笑容。

“夫人,都過去了,從今往後,你們母子團聚,實在是大喜啊,夫人。”

“是啊!夫人,你真的應該高興,那個不到而立之年,能夠力斬蘇乾,並且獨抗刀魔王的小夥子就是咱們的少主人,你應該高興啊!”

“是啊!我該高興,我高興,我真的好高興,上蒼待我還是不薄的。我,我想見見他,哦!不,不。”幽冥鬼母轉身想要離開房間,去看望邢羽,可是走到門邊卻是愁眉緊鎖地停了下來。

“夫人,怎麽了?”

“我,我對不起俊兒,我對不起他,他一定會恨我的,我……。”想起往日種種,她的心彷如針刺一般的痛,直到現在,邢羽的身體裏還有她植入的骨蟲,她真的沒有什麽顏麵在兒子的麵前喊上一句。

“夫人,走吧!我們陪你去,少主人絕不是那種人,他能夠為了我們舍命相拚,怎麽會在意這些事情呢?畢竟,血濃於水啊!你們母子連心,我們都相信,他會懂的。”

朦朧的眼中露出了點點希望,幽冥鬼母在兩位劍奴的鼓勵下,這才緩緩地推開了房門,向著邢羽所在的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