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雷嘯與羅如蕭的身上,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二人之間的衝突,甚至能夠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兒。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邢羽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來到了火烈堂的陣營之內。

邢嵐穿上了記名弟子袍,而且被邢羽有意的‘打扮’了一下,如果不細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來是一個女子,倒是有些像是一個油麵小生。

邢羽讓她停留在人群的最後麵,這樣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了,而小白躲在邢嵐的懷中,小黑則是躲在不遠處的樹上,這都是邢羽有意安排的。

待到一切安排結束,感覺沒了什麽問題,邢羽這才靠近了過去。

對於雷嘯他沒什麽感覺,他的目光隻是落在了天風的背影上。

當時正是邢朗戰敗齊躍的時候,看到邢朗施展伸手,邢羽的心裏還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多日不見,邢朗這小子實力也突飛猛進了,不過跟自己比起來,似乎還差得遠些。

之後,邢朗玩弄齊躍,使得邢羽心中逐漸升起怒火。

他本想先知會一聲大師兄天風,然而走到天風身後的時候,恰逢羅如蕭與雷嘯二人對話,這羅如蕭的一番話,聽在邢羽的耳中,簡直狂妄到了極點。

所以,邢羽想說的話就咽到了肚子裏,注意力都放在了羅如蕭和雷嘯的身上。

然而這羅如蕭越說越狂妄,簡直將雷嘯也壓製的喘不過氣來,從這話裏話外邢羽也聽得明白,看來真是到了千鈞一發的局麵了,自己回來算是對了,不然還真對不起大師兄的照顧。

恐怕為了自己,大師兄也背了黑鍋吧。

恰巧此時,羅如蕭將話說在了最緊要的關頭。

邢羽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一聲低沉的話語,雖然僅僅是一聲極其平常的話語,連語氣都那樣的平淡,卻是出現在這個沒有任何人敢吱聲的關頭。

頓時,邢羽吸引了火烈堂,乃至雷嘯天風,甚至是羅如蕭的目光。

天風此時距離邢羽是最近,這邢羽原本就是想要跟他打招呼,天風隻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旋即轉回身來,邢羽的臉距離他隻有二尺不到的距離。

刹那間,天風雙眼瞪得溜圓,嘴微微張開,臉色驟然間變化,雖然開口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其餘的火烈堂弟子也轉頭看向了邢羽,而他們的第一個感覺出了有些驚訝之外,瞬息間,不由得都是皺起了眉頭。

這邢羽入山是轟動一時,後來就被人淡忘了,尤其是那一次,這小子居然有當上親傳弟子的機會,可是卻不識好歹的給丟了,還弄得堂主十分不悅。

再往後,邢羽的名字就徹底的消失了,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這小子幹什麽去了,甚至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自然也沒有人願意理會這些。

此時邢羽的出現,使得眾人不禁感覺有些懊惱,這個節骨眼上,火烈堂已經丟盡了顏麵,連堂主都沒有話說了,你一個記名弟子,添的是哪門子亂。

要知道,邢羽回到山門之後,立即換上了他自己的那件記名弟子袍,一身灰褐色的衣服,唯獨左肩肩頭的位置繡有一個火焰符號,證明其所屬。

“你小子從哪裏冒出來的?快退到後麵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蒼林見此,一步擋在了邢羽的近前,伸手去抓邢羽的肩頭。

然而此時的邢羽既然決定走出來,將會冒多大的風險他自然明白,絕不可能因為一個蒼林而退卻。

將神靈力迅速調集在肩頭,就在蒼林的手接觸到他肩頭的一刹那,邢羽輕輕一震肩頭,一股強大的力道頓時將蒼林給彈了出去。

“你……。”

蒼林隻覺得手臂發麻,他也是神丹期的修為,雖然經過一番鏖戰,損失了不少靈力,但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被一個記名弟子給震退。

此時,有些惱火的蒼林想要棲身再上,卻已經被天風攔住。

“大師兄……。”

“你退下。”天風皺著劍眉冷視了一樣蒼林,嚴肅的說道。

蒼林心中萬分不爽,實在想不通,這天風居然在這個節骨眼還會袒護這個小子,以往的種種很多人都認為,邢羽一定是給了天風什麽好處,不是一次兩次了,天風都有袒護邢羽的意思。

但是在現在這個局麵,邢羽的出現,他的不識好歹不分場合,必然會使得火烈堂雪上加霜。

“我說你退下,沒聽清麽?”天風心中驚喜,本想與邢羽說兩句,但是,他沒有說任何話,此時邢羽既然出現了,那便證明,他對邢羽的那些猜測,甚至那些誤會都是由於他太不信任邢羽了。

最主要的是,隻有他最了解邢羽的實力,而蒼林雖然是出於好心,可是這個局麵,沒有時間給他解釋這些。

看著天風冷峻的麵容,甚至帶有濃重的怒意,蒼林不得已的壓製了一下怒火,不再言語,心中暗想:“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會死的多麽慘。”

邢羽的出現,使得這諸多的人,心裏有不同的心思。

雷嘯和天風看到了希望,天風心裏有底,他深深了解邢羽的實力,其實,他所了解的邢羽實力,也隻是絕對要比齊躍強而已,至於邢羽現在已經達到了神丹中期的修為,這他也是不知道的。

而雷嘯,除了有些驚奇之外,多少還是有些沒底,就一個邢羽,一個一直根本沒受到自己重視,修行條件奇差,資質更不用說的記名弟子,真的能夠力挽狂瀾?

慕容秋霜,她的心中一直有種感覺,那就是邢羽沒死,說來她也沒有想到居然邢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甚至她都有些揣摩不透自己的心了。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邢羽出現的時候,下意識的是驚喜,一種由心底裏發出的驚喜之情,可是片刻之後,她的繡眉微微皺起,臉上卻盡顯擔憂之色。

對,就是擔憂。

要知道,邢羽這一出現,首先要麵對的就是邢朗,而且就算他戰敗了邢朗,後麵還有幾位高手,更主要的是,迫不得已的時候,她自己也要動手。

邢羽轉頭看了看天風,嘴角很自然的劃開一個弧度,而後點了點頭,沒有言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風也沒有說什麽,伸出手來放在邢羽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一切也都在這輕拍的幾下裏完全體現。

甚至,天風有些自愧,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多君子之度了,前不久自己還在埋怨,邢羽這小子一定是怕死,帶著妹妹一起遠走高飛了,還美其名曰的編撰出來理由,要恨隻能恨自己信錯了人。

但此刻,邢羽的出現,一切都得到了證實,天風心中升起無線暖流,一切付出,值得!

“小子,方才說話的是你?”羅如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葉凡。

五年的時間,葉凡變化了不少,起碼這身高都由原來的四尺變為了八尺,身材更是健碩不少,容貌上也有些變化,所以一時間他還真有些沒認出來。

邢羽笑了笑,緩緩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到了羅如蕭的近前回道:“是我,我願意試試,我也是火烈堂的弟子,按照規定,我也有參加比鬥的權利,不是麽?”

羅如蕭皺了皺眉,作為五行宗的宗主,城府極深的他,雖然感覺有些可笑,但也沒有大意,他深知,這小子就是一個記名弟子,這個時候居然敢走出來,恐怕不是沒有原因,有誰真的想死?那麽就是說,他有依仗。

而且羅如蕭的靈識觀察了一下邢羽,他驚奇的發現,憑著他神嬰期修為的靈識之力,居然根本感覺不到邢羽有什麽異常。

幾息之後,羅如蕭點了點頭,他轉回頭看了看清源長老和邢朗。

邢朗在邢羽出現的時候心頭猛然顫動了幾分,也許是以往的事件使得他的心裏甚至對邢羽有了些畏懼,或許這樣說不準確,但事實的確是,每次在邢羽的麵前,總會讓他丟盡顏麵,功虧一簣。

除了這種感覺之外,他就是滿心的憤怒了,因為,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一個將曆史的那些恥辱都洗涮,徹底將邢羽踩在腳下的機會。

“嗬嗬,邢羽,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到了近前,邢朗滅的看了看邢羽,說道,一句話說出了邢羽的名諱,使得羅如蕭也煥然大悟,原來這個奇怪的小子就是當年那個五行靈根的廢材啊。

“哈哈哈,原來是這個廢人,我說雷嘯啊,可真有你的,火烈堂難道是真的沒人了?居然這種看守陵園的廢人你都用上了?”

邢羽一皺劍眉,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多說話反而沒有好處,隻會得到更多的羞辱,一切隻有用實力說話,既然自己走了出來,這比鬥自然無法避免,既然終究要一戰,婆婆媽媽的有什麽意義?

“一句話,戰還是不戰,說別的有意義麽?”

這個所謂的宗主,在邢羽的眼中也沒有那麽高的地位。

臉色一變,邢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羅如蕭也沒什麽好說的,他看了看雷嘯,而後轉身向著金瑞堂走去,路過邢朗的時候,附加了一句:“不用手軟。”

“嘿嘿,是,師傅您就瞧好吧。”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邢羽同邢朗,這一對仿佛生來就是冤家的兄弟,再次對峙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