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火烈峰,邢羽一路走到了山下,他回過頭來看了看生活了四年的山門,其中更是諸多滋味,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依舊湛藍,白雲依舊飄飄渺渺,山間的瀑布依舊如珠簾般紛落,隱隱的轟鳴之聲,七彩的虹霓,都是如四年前一個模樣,不同的是,邢羽已經成為了一個身高八尺的健壯少年,那一顆心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稚嫩。

在幽靜的小河邊,邢羽借著河水的反照,那一張臉上,已經帶有了些許的成熟,那一雙眼睛裏,也充滿了一種男人特有的味道,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這張臉,不時的咧咧嘴,皺皺眉頭,心頭暗道:“爹,爺爺,妹妹,我回來了,你們還會認得出我麽?夕落鎮,嗬嗬,我邢羽回來了。”

片刻之後,邢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這才把大師兄送給自己的千裏神行符拿了出來。

這是一張黃色的符咒,上麵畫著簡單的符文,這些東西邢羽並不了解,他對符咒這東西也沒有什麽興趣,畢竟人的精力有限,他不可能有那麽充足的時間什麽都去學習。

但是,臨行之時,天風也將如何使用符咒的辦法告訴了邢羽。

幾息之後,邢羽左手托著符咒,右手變換成了劍指的形狀。

他的劍指輕輕抖動,卻是在完成一組奇怪的法訣。

不多時,邢羽完成了法訣之後,劍指驟然點了一下千裏神行符,………….沒有效果。

皺了皺眉,很顯然,這次沒有成功,他倒是不會懷疑大師兄給自己的是失了效的符咒,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使用符咒,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好在大師兄說了,這千裏神行符隻是一種最簡單的符咒了,並不複雜。

於是,按照腦海中大師兄的指點,邢羽反反複複的努力嚐試著,終於,在幾十次的嚐試之後,手中的千裏神行符上麵泛起了淡淡的黃色光芒。

邢羽心中竊喜,這就是千裏神行符激發的征兆。

一把將千裏神行符拍在了腿上,邢羽雙眼看向了道路,腳步邁動之下把他甚至都嚇了一跳,隻感覺這雙腿似乎失去了重量一樣,一步邁出去居然有了一丈之遠,邢羽沒有用過這千裏神行符,所以起初的時候簡直是跌跌撞撞,甚至多次來不及轉彎竟是直接撞在了大樹的上麵。

稍微細一些的樹木被他生生的撞斷,粗壯一些的則是將他撞的頭暈目眩,好在沒有什麽大礙,然後爬起來再跑。

如此這般,樹上的鳥兒成群而起,還有那些猿猴,躲藏在角落裏,一雙雙迷茫的眼神看著邢羽,就好似看著一頭發飆的犀牛正在四處亂撞,不論是巨石還是大樹,總之在這片林子裏是陣陣的轟鳴之聲。

邢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才漸漸的熟悉了千裏神行符的效力,起初跑起來的確是很苦惱,速度雖然快,奈何不能轉彎,甚至躲不開阻礙,這反倒不如正常走快了,可是到了後來,邢羽就如同清風一樣,在這密林之間穿梭。

鬼魅般的身影,在林中穿梭,留下一道道的殘影;在草原上飛縱,所過之中,嫩綠的青草一分為二,證明他曾經路過,而他感受著耳邊呼嘯的風聲,雙眼望著遠方,心裏則是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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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落鎮,閉塞的小鎮子,四麵群山環繞,這裏的人代代都過著無憂的生活,雖然這裏也有傾軋,也有殘忍,也有痛苦,但是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哪裏能沒有這些呢?

嫋嫋炊煙青雲直上,雞鳴狗吠熱鬧的街市。

可這卻是幾年前的夕落鎮了,也是邢羽腦海中的夕落鎮,在這一刻,夕落鎮變了。

大街上空空蕩蕩沒有幾個行人,並非是落日之時,也並非是朝陽破霧之刻,一陣秋風吹過,一片片的枯葉在街道上卷起一個個不小的漩渦,那些角落裏,還有些衣衫襤褸的人蜷縮著身軀,那一雙雙無力的眼中都是絕望的眼神。

此時,邢家的大門緊緊的閉著,在正廳裏麵圍坐著許多人,這些人都是衣著光鮮亮麗之人,看穿著就是有些身份的人物,然而此時,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愁苦無奈的神色。

早在七天之前,邢朗和慕容秋霜就已經回到了夕落鎮,二人剛剛回到鎮子裏,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夕落鎮麽?怎麽這樣的蕭條。

不過,對於邢朗來說,這些並不重要,他所期待的是回到家中的那一刻,從這一刻起,邢家將會徹底的改變,邢家的家譜也將重新書寫。

而且,他甚至已經想到了許多的言語,自然是怎樣將邢羽在山門中的光輝事跡介紹給邢家眾人,原原本本的說?自然不會,他甚至還要說的有聲有色,而且還會添些作料。

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邢家眾人哄堂大笑時的表情,他甚至已經能夠猜得出來老家主邢鼎天將會是什麽表情,而且現在邢朗已經不會懼怕邢鼎天,甚至不會懼怕邢家的任何人,一個有著結晶期七重的修士,在這凡人界之中,那不是所謂的武功高強之人能夠比得上的。

所以,邢朗興匆匆的趕回到家中。

一切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樣,這邢家雖然也有些氣氛不對,但是隨著他的到來,邢家的上上下下已經沸騰了,尤其是他的爺爺,這些年來可以說是徹底的絕望了,如果說還有什麽希望的話,那恐怕也就是等著這個孫兒回來,帶回來好消息。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邢朗按照自己的想法,將簡要的情況向邢鼎文講述了一遍,邢鼎文這一脈的邢家之人聽後,無不拍手稱快,而且邢朗在他們中現在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邢鼎文當時就想帶著一眾人去見邢鼎天,將邢羽在山門中是如何的‘風光’告知給他,然後也讓所有的邢家之人知道,到了那時,邢鼎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依仗,論實力他也不再是邢朗的對手,邢鼎文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為邢家家主的那一刻。

但是,就在這爺孫兒倆準備去找邢鼎天的時候,邢朗的爹爹邢劍虹卻是將他們攔住。

出於好心?自然不會。

這一年來,夕落鎮的周圍深山之中妖獸出沒頻頻,對於夕落鎮來說,處於深山之中,所以平時有些猛獸這並不為奇,而且還有很多的人都是獵戶出身,靠著平時到山裏打些野獸,取得皮毛精肉等等來維持生活。

當日在靈閣之內,邢羽選寶的時候,那唯一一個出言提醒邢羽的結巴李彪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李彪的爹爹還是這些獵戶的首領。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他們麵對的並非是那些猛獸,他們手中的長弓利劍早已經失去了效用,他們所麵對的卻是妖獸,一種就連修神者都會感覺到恐懼的存在。

天造萬物神奇,孕育著世間萬種生靈,所以並非隻有人類懂得利用天地精華修煉,獸類,草木,昆蟲甚至是罕見的宗族都懂得取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靈氣,提升自己的修為,以求修成永生之道,總有一日也能夠破開寰宇,升入那個夢想中的世界,從此天地齊壽,日月同輝。

這妖獸就是其中的一種,很恐怖的一種。

然而這獸類也分成幾種類別,尋常的種類都被人稱之為妖獸,就好像人一樣,生下來資質便已經注定。稍稍強一些的便是靈獸,這種存在已經很少見了,最強的便是令所有生靈都會感覺到恐懼的,神獸。

然而這神獸的種類也是很有限的,在陸離大陸有史記載的,也不外乎那麽種而已,神龍、喬鳳、狴牛……等等。

所以,這妖獸怎麽可能是凡人所能應付的了的。

起初,夕落鎮中籌錢,雇傭這些獵戶們去獵殺這些妖獸,可是,結果卻是所有的獵戶數十人,進入那大山之中後,隻聽得吼叫連連,最終卻是沒有一個人活著走出來,甚至沒有一個人敢進山去給他們收屍,其實還有沒有屍體存在也沒人知道。

從那往後,夕落鎮的人都在鎮子裏麵不敢走出半步,甚至很多人連家門都不敢走出。

而莊稼,畜牧等等全部都已經停滯,這才導致了夕落鎮落得了現在這般模樣。

然而這樣長久下去影響最大的就是這些大家族,他們雖然富有,吃穿是不愁,但是看著家族的產業逐漸蕭條,一向過慣了好日子的他們,根本無法忍受,倒不是他們偉大,而是在這個時候,在這個甚至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不得不考慮一下如何聯合起來,驅除那些殘忍的凶獸。

邢朗等這些人返回夕落鎮的時候,恰恰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現在的邢家在夕落鎮儼然已經成為了龍頭,所以,老家主邢鼎天發出去了召貼,準備在幾日之後,將夕落鎮這些有實力的家族召集到一起,商討一下如何應對。

而邢劍虹之所以阻止了邢鼎文的舉動,是因為,他已經想好,這的確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而且在眾人矚目的場麵下,邢朗的出現無疑將會給夕落鎮帶來希望,再往下來想,甚至邢鼎文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得意的笑。

此時此刻,在邢家大廳之內聚集了這麽多人,隻因為這一天,就是這些夕落鎮有身份的人,聚攏在一起,研究如何抵禦妖獸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