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和酒鬼老頭徑直回到了邊境的軍營,營內眾人紛紛圍攏上來。蘇菲亞飛奔而來撲進了寒的懷中,喜極而泣。來日來地擔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來不及和眾人細說,寒急忙來到酒鬼老頭身前,驚喜地問道:“老師,您怎麽會出現的那麽及時?”

酒鬼老頭拿下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說道:“幸虧我出現的及時,否則你這個臭小子哪有命回來?我不在你長本事了啊,那種絕世強者你都敢招惹了。”

寒被酒鬼老頭說的不好意思,低下頭嘟囔道:“老師,不是你說的那樣。”

這時,蘇菲亞在一旁拉著寒的手臂說道:“寒,怎麽沒看到露西娜?難道你沒把她帶出來嗎?”

寒衝著蘇菲亞笑了笑,說道:“怎麽會呢?我答應過你帶著她活著回來的。”

說完,寒讓眾人往後退了退,光芒一閃,露西娜已經站在了眾人的麵前。

甫一出來,露西娜來不及打量周圍,一下撲到寒的懷裏,流著眼淚說道:“寒……”

寒拍著露西娜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周圍可是好多人看著呢。”

聽到寒的話,露西娜方才抬起頭,看到周圍站滿了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蘇菲亞走到露西娜的身邊,拉起露西娜的手說道:“露西娜,你今天可真漂亮。人家都說,女人隻有在做新娘的時候,才是最漂亮的時候,這話一點都不假。”

聽到蘇菲亞的話,露西娜更加的嬌羞了,早在自由之城的時候,露西娜就已經知道蘇菲亞喜歡寒,現在兩人站在一起,讓她還不知該如何處之。但是聽到蘇菲亞的話,露西娜還是低聲說道:“可是今天的新郎卻不是他……”

站在一旁的寒頓時一愣,沒想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露西娜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不禁也紅了一紅。酒鬼老頭又喝了一口酒,說道:“臭小子闖下那麽大的禍,豔福倒是不淺。不過,我看你該怎麽消受?”

酒鬼老頭的話,立即把眾人的注意力從露西娜身上吸引了過去,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寒看著酒鬼老頭說道:“老師,您什麽時候回來的?您的事情辦完了嗎?”

不等酒鬼老頭回答,特魯伊斯已經在一旁接口道:“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我們大家發現你不見了,便想到你會去霍爾曼都城,細問之下蘇菲亞才說出了實情。我們大急,立即便要追過去幫你,這時老師從空中降下,說他一個人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會誤事。我們還是有些擔心,老師又說如果他一個法神都救不了你,去那麽多人也是沒用。我們聽了之後,就都留了下來。”

寒聽完才算是明白,大喜道:“老師,您真的已經完成了您要做的事了嗎?”

酒鬼老頭立即疑惑地看著寒,說道:“你怎麽知道的?”旋即恍然,又接著說道:“看來巴丁格告訴你的不少嘛,他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寒搖了搖頭,說道:“巴丁格院長除了告訴我你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之外,什麽都沒跟我說。老師,您去做的,到底是什麽事啊,竟然這麽神秘?”

酒鬼老頭頓時有些不耐煩,看著寒沒好氣兒的說道:“你個臭小子,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以為今天逃出來了,以後就沒事了嗎?不要忘了,這丫頭的身份。”

寒疑惑地看了看露西娜,不解地問道:“露西娜是巴克帝國的公主,這身份怎麽了?”

酒鬼老頭一番白眼,一副看白癡的表情,走過來在寒的頭上打了一下,說道:“你還知道她是巴克帝國的公主啊。你在公主的婚禮上把公主搶走,巴克帝國的麵子往哪裏放?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麵子找回來。也就是說,整個巴克帝國,都會是你的敵人。”

寒靜靜地聽著,沒有接口,對此不以為然。

酒鬼老頭頗為憤怒,朝著寒的腦袋又打了一下,似是在說怎麽會有一個這麽笨蛋的徒弟,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在巴克帝國,有兩位劍神,再加上在婚禮上出現的那個神秘地老者,也就是說,從今往後,你將麵對三位劍神的追殺。”

酒鬼老頭的話無異於晴空驚雷,把每一個人都震在當場,三個劍神?一個劍神級別的強者就可以抵抗千軍萬馬,甚至毀滅一個國家,三個劍神,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寒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皺眉不語。

露西娜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嚶嚶地哭泣著,低聲對寒說道:“都是我不好,給你帶來了那麽多的麻煩……”

寒抬起頭看著露西娜笑了笑,安慰著說道:“傻瓜,這怎麽能怪你呢?”

不過雖然嘴上那麽說,但是心中還是非常擔憂,想不出任何辦法。

酒鬼老頭歎息一聲,自己的徒弟身處險境,他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對寒說道:“更為嚴重的是,出現在婚禮上的那個神秘老者,我可以感覺的到,他的修為,已經超越了劍神。”

眾**為吃驚,比姆驚奇地問道:“超越了劍神?天雷大陸上,劍神和法神不是已經是修為的頂峰了嗎?”

酒鬼老頭看了看他,說道:“這隻是大多數人的看法,其實在劍神和法神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我也是在突破到法神之後才知道的。”

“那麽在法神和劍神之上更高的境界是什麽呢?”比姆在一旁疑惑的問道。

酒鬼老頭喝了一口酒,慢慢地說道:“是神。”

“什麽?”眾人齊齊驚呼,戈塔特在一旁問道:“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酒鬼老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怒色,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世上確實有神的存在,每一位神,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甚至連創造出一個世界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寒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酒鬼老頭的話,讓他想起了困在其中六年的神之禁域。在離開時那個開滿鳶尾花的鳶尾穀之中,山穀的主人開辟出了離開的通道,也說明了神之禁域的來曆。據那個鳶尾穀的主人所說,神之禁域就是一位法神成神之後留在天雷大陸的,難道神之禁域便是那位成神的法神留在天雷大陸的世界?

但是這些已經不再重要,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但是寒還是向酒鬼老頭問道:“難道在婚禮之上出現的那個神秘老者,就是一位成神的人?”

酒鬼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雖然那位老者已經超越了劍神的境界,但還不是真正的神。”

特魯伊斯不解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在法神和劍神的境界之上,就是神嗎?現在為什麽又說不是真正的神?”

酒鬼老頭苦笑著說道:“你以為成神那麽容易嗎?雖然說神也是人,但是想要真正成為神,是需要努力和機遇的,並不是修煉到了那個實力,就一定會成神。而在人超越了法神和劍神,卻沒有真正成為神的時候,這段時期則被稱為半神期。”

眾人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酒鬼老頭麵容嚴肅,凝重地看向遠方,說道:“出現在婚禮上的那個神秘老者,就是一位半神。”

在場眾人都不說話,不用酒鬼老頭說明,從他那凝重的神色,眾人已經猜的到法神和半神之間的差距。

沉默了一會兒,酒鬼老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現在除了出現在婚禮上的半神老者,巴克帝國還有兩位劍神克萊德和巴斯頓,你搶走了他們帝國的公主,讓巴克帝國顏麵盡失,你說巴克大帝會放過你嗎?”

眾人頓時意識到寒的處境是如何危險。一個半神級的強者已經讓眾人不知該如何抵抗,再加上兩個劍神,強大的實力讓他們無從抵抗。而反觀寒的身邊,隻有酒鬼老頭一個是法神,雖然自由之城城主阿爾弗雷德也是一位劍神,但是麵對一個半神兩個劍神的強大陣容,很難說阿爾弗雷德為了整個自由之城是否會選擇幫他;而馬森奇奧家族雖然勢力強大,但是絕世強者卻沒有一個。

蘇菲亞在一旁早已不知所措,著慌地向酒鬼老頭問道:“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酒鬼老頭歎息一聲,說道:“躲。”

“躲?”蘇菲亞疑惑地問道,“要往哪裏躲呢?整個天雷大陸,哪裏能夠抵擋的了兩個劍神一個半神的攻擊?”

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期冀地看著酒鬼老頭。諾大的天雷大陸,竟然沒有一處棲身之地。

酒鬼老頭緊緊地皺著眉頭,仰起頭對著酒葫蘆一直喝個不停。過了一會兒,方才放下酒葫蘆,歎息一聲說道:“躲在哪裏你們就不要過問了,我會把他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這段期間,你們任何人都將會和他失去聯係。”

“我陪你一起去。”特魯伊斯在一旁急忙說道。

“我也去。”比姆也急忙說道。

酒鬼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誰都不能去,寒離開之後,血色衛隊這邊總要有人帶著,你們兩個留下來。至於他們兩個丫頭……”

酒鬼老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露西娜和蘇菲亞,還沒來得及開口,兩人快步走到寒的身邊,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要和他一起去。”

眾人在一旁低聲竊笑,兩女大窘,臉上立即升起兩朵紅雲,但是他們知道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就堅決地看著酒鬼老頭。

酒鬼老頭盯著三人看了看,忽然笑著說道:“就一起去好了。”

兩女大喜,轉而便反應過來這是酒鬼老頭和他們故意開的一個玩笑,再有周圍眾人地暗暗竊笑,急忙低下了頭。沉悶地氣氛,立即緩和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酒鬼老頭收斂起笑容,對眾人說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耽擱了,這就走吧。”

眾人立即站起身來,特魯伊斯、比姆、夏秋以及戈塔特紛紛上前和寒擁抱告別,五人圍在一起,沒有人開口說話,仿佛從帳外吹進來的風以及桌案上明滅不定的燭光,都是五個男人彼此間交流感情的語言。

靜默了一會兒,夏秋忽然伸出自己的拳頭,掃視其餘四人說道:“必勝。”

其餘四人微微而笑,紛紛效仿。五個拳頭緊緊地撞擊在一起,眼中閃爍著堅定地信心。或許是為了寒的這場劫難,或許是為了這場戰爭,又或許,是為了各自心中的夢想。

離開軍營,酒鬼老頭讓寒把蘇菲亞和露西娜收進了雙龍戒之中,他帶著寒飛行。現在地寒已經與阿穆解除合體,身體非常虛弱,而且他的鬥氣和魔法,還沒有任何一樣突破到劍尊或者魔尊的境界,自然不能飛行。至於阿穆,在解除合體之中就已經被寒收進了雙龍戒之中。

酒鬼老頭抓著寒的肩膀,平地而起,飛快的朝空中上升。直到兩人身邊雲霧繚繞,腳下燈火通明的大營已經變成了一個光點,酒鬼老頭方才朝著東方急速飛去。

寒已經有過飛行的經曆,雖然現在的飛行速度比他和阿穆合體的時候要快上許多,但是迎麵吹來的罡風,還不至於給他帶來威脅。此時寒向酒鬼老頭說道:“老師,這十年來,您去了哪裏?”

酒鬼老頭轉過頭看了看寒,又轉了過去,看向前方。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小子,你聽說過試煉之塔嗎?”

“試煉之塔?”寒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聽說,老師,試煉之塔是幹什麽的?”

酒鬼老頭看著遠方,眼神有些迷離,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試煉之塔是天雷大陸上一個特殊的存在,或者說是天雷大陸上的另外一個世界。”

“另外一個世界?”寒又想起了神之禁域,暗暗地想到:難道和神之禁域一樣嗎?

酒鬼老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試煉之塔共分七層,從底層依次往上,每一次的情況都不相同,就像是人類世界的發展和演變。”

“人類世界的發展和演變?”寒驚詫地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是,自天地開始之初,最先出現的並不是人類,隨著時間的推移,才逐漸地出現了人類,以及其他各個種族。而試煉之塔,則為人類呈現了這樣的一個過程。”

“可是老師,試煉之塔又是做什麽的呢?”

“突破。”酒鬼老頭平靜地說道。

“突破?”寒再次驚訝,酒鬼老頭今天說的事,好多都是他聞所未聞。

酒鬼老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突破,讓一個修煉者突破到劍神或者法神。”

寒更加地疑惑,想要成為劍神和法神,不是靠修煉就行了嗎?為什麽還要到試煉之塔呢?但是還沒等寒問出口,酒鬼老頭已經開口為他解惑。

“在一個人的修煉過程中,劍神和法神是修煉過程中的一個門檻,畢竟,劍神和法神,已經是天雷大陸上頂尖的存在。劍尊和劍神,魔尊和法神,這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是你所能夠想象的。然而想要突破成為劍神或者法神,雖然靠修煉也能夠達到,卻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所以大多數強者,都會到試煉之塔中尋求突破。”

“難道,試煉之塔能夠幫助你突破?”

酒鬼老頭點了點頭,說道:“試煉之塔中,每一層的情況都不一樣,代表著人類的發展曆程,其中的危險程度自然也不一樣。裏麵同樣有人,有魔獸,有各個種族,他們的實力也隨著高度的增加而越來越強。每一個進入試煉之塔中的人,要在每一層的獨立世界中找到出口,才能進入另外一層。而在這一層中的所有生物,都將會是你的敵人。隻有到達最高的第七層,見到試煉之塔的塔主,才說明你有成為劍神或者法神的實力,試煉之塔的塔主就會幫你做出突破,成為劍神,或者法神。”

寒心中大驚,幫助別人突破到劍神或者法神,那麽這個塔主,又已經是什麽境界?

寒看著酒鬼老頭,試探著問道:“這個試煉之塔的塔主……”

酒鬼老頭的聲音一改之前的平靜,言語之中充滿了敬仰的聲調,說道:“是一位真正的神。”

雖然事先已經猜到,但是寒已經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寒方才結結巴巴地問道:“難……難道天雷大陸上……真的有神?”

酒鬼老頭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試煉之塔的塔主是唯一的一個。”

寒疑惑不解:“為什麽試煉之塔的塔主是唯一一個,又說沒有呢?”

“因為,試煉之塔塔主永遠不會離開試煉之塔,在天雷大陸上,再沒有別的神。”

寒接著問道:“他為什麽不離開試煉之塔呢?”

“傳說,在他成神之時,不願飛往天界,因為他的妻子還生活在天雷大陸上。於是,他便前往天界,請求神王開恩,讓他繼續留在天雷大陸。然而成神之人必須升往天界,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從來沒有被人打破過,所以神王並沒有準許。而這位塔主,也被禁錮在了天界,塔主從此不能動用神力,否則就會承受天火煉體之苦。塔主的妻子在天雷大陸上日夜期盼,每天都站在門外,等待丈夫歸來。後來,塔主被神王禁錮之後,便運用神力,甘心承受天火的煉體之苦,也要每天進入他妻子的夢境,與其相會。”

說到這裏,酒鬼老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後來,整整過了十年,塔主每天承受著天火的煎熬,和他的妻子在夢中相見。終於有一天,神王被塔主的癡心以及他們夫妻之間的真情所打動,準許塔主下界,與其妻子生活在一起。但是卻有兩個條件,一個就是塔主永遠不可以離開試煉之塔,另外一個,則是塔主不可再次進入神界。”

“後來,塔主答應了。他重新回到了天雷大陸,帶著他的妻子,一起生活在試煉之塔之中,永遠不再走出試煉之塔一步。而試煉之塔,就是塔主創造的自己的世界。每一個神,都可以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就像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和一個契約魔獸簽訂契約一樣。神所創造的世界,被統一稱作域。你可以在自己的域中製定各種法則,如果在自己的域中和別人戰鬥,你就可以操控域中的一切事物和法則,作為你的幫手。”

寒大驚,睜大著眼睛問道:“那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嗎?”

酒鬼老頭卻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這樣。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又怎麽會有真正無敵的存在?能夠成為神,無不是實力強大之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破開空間的能力,自然也就可以離開別人的域了。”

寒沉默了起來,心中升起一絲淡淡地悲傷,為試煉之塔塔主淒美的愛情而感動。十年的天火煉體之苦,卻換來了和心愛之人廝守終身的永恒。如果是他,他會這麽做嗎?寒心中暗暗地想到。

師徒兩個都不再說話,猛烈的罡風從耳邊呼嘯著刮過,就像是自然的呢喃,輕輕地低語著和他一起哀傷。

遠處天色已經微明,他們已經整整飛行了半個晚上。現在的他們,已經來到了雷格帝國的東部邊境。空氣之中已經有了一絲大海的腥味,寒從空中遠遠地看去,平靜地海麵在海風的吹拂下蕩漾。頓時,心中的憂傷,立即被大海的寬廣和博大而取代。

心情好轉,寒看向一旁地酒鬼老頭說道:“老師,難道我們要藏身在大海之中嗎?”

茫茫海域,位於雷格帝國的東麵,一眼看不到盡頭。沒有人到達過大海的彼岸,也沒有人知道大海到底有多大,如果藏身其中,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酒鬼老頭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距離我們的目的地,還遠著呢。”

話剛說完,便改變方向,轉而向北,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