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爾城的貴族,早已經被布魯斯特帶到了一個院落之中。寒所說的打劫,目標就是這些貴族,至於那些貧民百姓,寒是不會去動分毫的。

裏爾城是一座位於霍爾曼公國境內腹地的城市,比較富庶,城市內的建設也說的上繁華。因此有錢人也比較多,經過一番統計,大大小小的貴族,竟然不下百位。

寒在城主老頭兒的陪同下來到院落之中,冷冷的掃視了一圈,淡淡地說道:“大家好,我這次來,隻要財物,不要生命。但是如果有人不願交出財物的話,那麽,沒辦法,我不介意吧各位的生命一起收了過來。至於是生命重要,還是財物重要,就不用我多說了。一會兒會有我的兄弟們陪各位一起去取財物,他們的脾氣可是很大的。如果有誰暗藏財物不交出來的話,他們一怒會做出什麽事,我就不好說了。”

上百位貴族在寒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發抖,此時聽了寒冰冷而淡漠的話語,早已抖的如同篩糠一般。

“好了,布魯斯特,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寒看向站在一旁的布魯斯特,淡淡的說道,“如果有誰不願意交出財物的話,你隨便處置。但是如果有任何遺漏,我為你是問。”

“是。”布魯斯特大聲應道,然後嘴角含笑的看著眾位貴族,意思在說:如果我不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上百位貴族在布魯斯特的帶領下,一一走了出去。院落之中,頓時隻剩下穆亞斯傭兵團等人。

特魯伊斯哈哈笑道:“哈哈,沒想到做強盜的感覺挺好的嗎?看著那些貴族們害怕的樣子,還真是好笑。”

比姆在一旁撇著嘴,打擊他道:“你這叫什麽人呢?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一個貴族呢?”

特魯伊斯身為巴魯城的城主之子,自然有著世襲的貴族爵位。

特魯伊斯一愣,似乎是突然想起這些事來,自從當初離開巴魯城之後,他一直都沒有回去過。常年在外的生涯,讓他幾乎忘記了他這個巴魯城城主之子的身份。一時被比姆搶白,臉上不禁有些發紅,強辯道:“我怎麽能和他們一樣呢?什麽職業都是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某些人不是還做過盜賊呢嗎?”

比姆的臉立即紅了,說道:“盜賊怎麽了?我可從來沒有偷過窮人家的東西。”

兩人越爭越激烈,蘇菲亞在一旁勸解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再爭了,我們現在的身份可是強盜啊,都和盜賊差不多了。”

眾人聽了蘇菲亞的話,臉上都浮起了一絲笑意。當初誰會想到,穆亞斯傭兵團的首腦人物,會去做強盜呢?不過這個強盜也確實不得了,搶劫的乃是一個城市,估計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走走?”寒看向眾人說道,“在這個城主府沒事做好無聊啊。”

“好啊好啊,”蘇菲亞大叫讚成,其餘人等也都是抿嘴一笑,並沒有人反對。一行人在寒的帶領下,向城主府外走去。

裏爾城的街道寬敞而幹淨,不愧是一座繁華的大城市。此時的街道上有好多人,街道兩旁的攤鋪大聲的叫賣著,招徠著客人。不時有些身穿紅色鎧甲騎著紅色猛虎的士兵帶著貴族們走過,另街道上來往的行**惑不解。

寒等人在人流之中穿行,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在進城之前,寒已經吩咐過,進城之後不得擾亂百姓。雖然之前城門處的一場大戰讓居民們驚駭不已,但是卻並沒有看到有什麽軍隊進城騷擾,而隻有身穿紅色鎧甲的士兵押著那些貴族,飽受貴族欺壓的貧民們無不拍手稱快,紛紛走上街道觀看,有些店鋪甚至點燃了鞭炮來慶祝。

正在行走間,不防人流之中有一人迎麵走來,停在了寒的麵前。

眾人均是有些驚愕,看著來**惑不解,不知來人有什麽事情。寒仔細的打量著來人,沒有說話。

來人身穿一件灰色的連帽長袍,帽子戴在頭上,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身形來看,可以判斷是一個男人。高大的身體瘦骨嶙峋,寬大的灰色長袍遮住了他的整個身體,甚至連雙手都交叉放在袖口之中,整個人就似裝在這灰色的長袍裏一樣。

特魯伊斯皺眉看著這個神秘的人,大大咧咧的問道:“喂,你是什麽人?”

男子聽到特魯伊斯的話,站立不動的身體突然有了動作,隻見他慢慢地從袖口之中抽出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粗糙幹燥而又滄桑的手,骨節粗大,似乎是隻有骨節撐起了那布滿皺紋的皮膚,形成了整個手掌。

男子輕輕地抬起手,最終放在了帽子之上,慢慢地拉了下來,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麽緩慢,卻又讓人感覺無比和諧。

寬大的帽子之下,是一雙琥珀般渾濁的眼睛,布滿皺紋的幹枯的臉,讓蘇菲亞嚇了一跳。頭發花白而雜亂,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倒是和他身上的長袍有些相似。

老者開口,露出了稀稀拉拉幾顆牙齒,說道:“上帝的權杖已經失衡,貧苦的子民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唯有銀絲白發,方能束起整個世界。”

眾人被老者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弄個摸不著頭腦,比姆大叫道:“喂,老頭,你是誰啊,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啊。”

老者沒有回答比姆,而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寒,說道:“命運之輪已經轉動,這是天意注定,誰都逃不掉的。”

老者的話讓眾人更加的不明白,特魯伊斯上前一步,來到老者身前,向老者問道:“喂,你到底是什麽人?”

老者猛然轉頭,渾濁的眼珠盯視著特魯伊斯,讓特魯伊斯嚇了一眺,猛然後退。

老者竟然咧嘴一笑,似乎對這個惡作劇頗為高興,說道:“我叫德魯修斯。”

“德魯修斯。”特魯伊斯喃喃地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我以前一定在哪裏聽到過。”

夏秋站在寒的身後,抱著手臂,看著德魯修斯說道:“天雷大陸最偉大的預言家德魯修斯,你又怎麽會沒聽說過呢?”

特魯伊斯恍然大悟,一拍手掌,說道:“我想起來了,小的時候,我在家裏聽父親說起過,德魯修斯是整個大陸最偉大的預言家,被稱作是可以掌握未來的人,難道就是你?”

特魯伊斯驚訝的指著德魯修斯,疑惑的問道,那隻屬於傳說中的神奇人物,卻是這樣一副邋遢模樣,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德魯修斯臉上的笑容立即收斂,麵容一正,一本正經的看著特魯伊斯,說道:“那都是別人的誇大,我實在是不敢當。但是如果說對未來預知一二的話,天雷大陸第一人的位置,我還是敢坐上一坐的。”

看著德魯修斯勉強裝出來的正經神色,特魯伊斯大感驚訝,對德魯修斯毫無客氣的說道:“切,你這老頭,還天雷大陸第一人,你做夢呢吧。”

“是真的,我騙你一個娃娃幹什麽?”德魯修斯爭辯道。

特魯伊斯白了德魯修斯一眼,沒有接口,一副我不和你爭論的表情。

德魯修斯有些惱怒,想要上前和特魯伊斯爭辯,一旁的寒阻住德魯修斯,說道:“德魯修斯先生,不知道您擋住我們的路,有什麽事?”

德魯修斯立即停下,看向寒,說道:“這個娃娃還不錯。”說完還白了特魯伊斯一眼。

接著,德魯修斯神色一變,已經不見之前和特魯伊斯的嬉笑之色,看著寒鄭重的說道:“戰爭起,風雲變,世界將被白發束起,我來乃是完成使命。”

寒大惑不解,問道:“銀絲白發?難道說的是我嗎?使命?你有什麽使命?”

德魯修斯輕輕一笑,說道:“老頭子我活了幾十年,上至帝王貴族,下至貧民百姓,見過的人可以說數不勝數,但卻從來還沒有見過白頭發的人,你可以說是第一個。至於我的使命嘛……”

德魯修斯賣了個關子,掃視一下眾人,看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滿足了一下小小的虛榮心,方才說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切—”眾人一起朝德魯修斯豎起中指,就連蘇菲亞,對於這個為老不尊的人,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唯有寒靜靜地站在那裏,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在思考德魯修斯剛才的話。

對於眾人的嗤笑,德魯修斯頗為無奈,隻好岔開話題,走上前來拉起寒的手臂說道:“站了那麽久,肚子都餓了。走了走了,該去吃東西了。”

“喂喂喂,”特魯伊斯大叫著跑到德魯修斯的身邊,拉住他說道,“我們和你才剛剛認識,我們為什麽要請你吃東西?”

德魯修斯停下腳步,側過頭向特魯伊斯問道:“那麽你想不想知道未來?”

特魯伊斯立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想。”

德魯修斯立即抬起了下巴,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道:“想就請我吃東西,走了走了,老頭子我都快餓死了,聽說躍然居的果酒不錯,我們就去那裏好了……”

德魯修斯拉著寒快步的走了,特魯伊斯等人在身後搖頭歎息,蘇菲亞不敢置信的指著德魯修斯的背影,說道:“這…這真的是那傳說中最偉大的預言家德魯修斯?”

沒有人回答,眾人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躍然居的一間豪華的雅間之內,眾人圍坐在桌旁,吃驚的看著德魯修斯一個**吃大喝,如同分卷殘雲一般,讓眾人看的目瞪口呆。特魯伊斯張大著嘴,問道:“老頭兒,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的啊。”

德魯修斯嘴中塞著一支鴨腿,邊嚼邊看了看特魯伊斯,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表情。

吃飽喝足,德魯修斯總算是坐在椅子上安靜了下來,眯著眼睛,看上去非常的享受。眾人都斜著眼睛看他,懷疑著他的身份。

“老頭兒,”特魯伊斯看著德魯修斯,眉目之間帶著懷疑,“現在吃飽了也喝足了,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未來是什麽了?”

德魯修斯睜了睜眼睛,瞥了特魯伊斯一眼,沒有說話又接著閉上了。

看到德魯修斯一副不屑的表情,特魯伊斯大怒,大聲叫道:“喂,老頭兒,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未來是什麽?你就是一個騙子。”

德魯修斯忽然睜開眼睛,看著特魯伊斯用同樣大的聲音回答道:“你白癡啊,預言家是要得到命運的提示才能預知未來,現在沒有提示,你讓我怎麽告訴你?”

看著一直笑嘻嘻的德魯修斯突然如此憤怒,特魯伊斯愣了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德魯修斯說的確是事實,預言家並不是何時何地都能夠知道未來,他們要得到那所謂的靈感,才能夠知曉未來的某些事情。

被德魯修斯一頓吼,特魯伊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嘀咕道:“那如果一直沒有提示,你不是什麽也不知道嗎?”

德魯修斯似乎也感到剛才的怒吼有些過分,聲音低了下來,說道:“那麽如果有了提示,你想不想知道呢?”

特魯伊斯一時沒有明白什麽意思,疑惑的看著德魯修斯。

“看在你們請我吃了一頓這麽豐盛的飯菜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一些事情吧。”德魯修斯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道,“在你們回到雷格帝國之前,將會有一場好大的劫難。度過劫難,你們以後將會順利很多;度不過劫難,那就是命喪當場。”

德魯修斯的話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寒皺了皺眉,問道:“能不能夠知道是什麽劫難?”

德魯修斯搖了搖頭,說道:“這樣的小事情,能夠知道什麽時候發生已經不易,想要知道具體是什麽事,那是絕無可能的。”

聽了德魯修斯的話,眾人的神色均是異常凝重,心中帶著弄弄的擔心。有人說無知的時候總是最快樂的,這或許就是想要探知未來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