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魯伊斯摸著赤虎背上的皮毛,哈哈大笑道:“剛來了三天就抓了一隻,還真是個好兆頭啊。”

三天能夠抓到一隻,讓寒的心情大好,笑著說道:“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赤虎並不是群居魔獸,想要抓到一百隻,有的我們找呢。”

“那我們就找吧,”特魯伊斯對於未來的事情毫不在乎,“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我們就當做是曆練好了,順便還可以收集一些魔晶核,賺點外快。”

特魯伊斯的話,惹的眾人哈哈大笑,連日來趕路的無聊一掃而光。

之後的幾天,寒等人竟然再也沒有找到一隻赤虎,好像赤虎知道寒這些人來抓它們,故意躲起來了一樣,著實讓眾人鬱悶不已。

這日,眾人坐在林間休息,連日尋赤虎而不得,讓每一人都有些煩躁。

正在無聊的坐著,忽然,一聲尖銳的鳴叫劃破了長空,突兀而起。讓正在休息的眾人猛然驚覺,齊刷刷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寒轉過頭看向比姆,還沒來得及開口,比姆一起帶起一道青色的殘影,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兒的功夫,比姆已經回轉,向眾人匯報偵查的情況:“是一隻成年的猛獁象。”

“猛獁象?”眾人驚呼,猛獁象是一種天級的魔獸,比起赤虎要高級一些,非常少見,其稀有程度,比起戈塔特的墨虎,甚至猶有過之,倒是可以和瓦妮莎的獨角獸有的一比。

正在無聊中的眾人立即來了精神,特魯伊斯興奮的說道:“還等什麽?我們快去看看吧,這猛獁象,可是和獨角獸一樣稀少啊。”

眾人紛紛同意,站起身由比姆在前帶路,朝猛獁象的位置跑去。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隻身高超過五米、渾身覆蓋著棕色長毛的猛獁象,尖利的獠牙翹起著,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讓人望之便不由自主的戰栗,長長的鼻子不時的來回甩動,正一步一步的在林中走著。

看到這隻高大的猛獁,特魯伊斯雙眼放光,來到寒的身邊,悄聲對寒說道:“寒,一會兒幫我一把,製服它。”

寒愕然,轉而便大喜,來到祭月森林已經有幾天了,遇到的各種稀奇魔獸倒也不少,寒想讓特魯伊斯選一隻作為契約魔獸,而特魯伊斯卻哪個都看不上。沒想到現在竟然看上了這隻高大笨拙的猛獁象。

寒笑著看著特魯伊斯,說道:“你真的想好了?這簽訂契約的機會,可是隻有一次啊,以後你可別反悔。”

“當然想好了,男人哪有反悔的?就是這隻猛獁象了。”特魯伊斯說的斬釘截鐵。

“既然這樣,那好吧。必要時候,我會出手的。”寒答應一聲,自從在巴丁格魔武學院畢業之後,雖然特魯伊斯一直努力修煉,現在不過是劍師高期。想要戰勝一隻天級以上的成年猛獁象,可以說是絕無可能。作為從小便在一起的兄弟,寒又怎麽會不幫他呢?

“你們大家都別動手啊,讓我來。”特魯伊斯悄聲的對四周的人說道,其餘人聽他這麽說,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眾人笑著點了點頭,血色衛隊的成員早已確定了簽約魔獸是赤虎,而穆亞斯傭兵團的成員,又有幾個會和他這個副團長搶呢?

“喂,我說,”比姆大大咧咧的對特魯伊斯說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就開口。作為兄弟,隻要你開口,我絕對無二話。”

眾人都笑著看著特魯伊斯,平時比姆一直被特魯伊斯嘲笑,現在能夠看到特魯伊斯出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切,”特魯伊斯白了比姆一眼,拔出自己的雙手巨劍抖了抖,“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武器又短又小不中用啊。”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一旁想要山前關心特魯伊斯的蘇菲亞雙頰通紅,再也不敢上前。他們都早已經不是孩子,特魯伊斯的意思,她又怎會聽不明白?

千載難逢的機會,卻依然被特魯伊斯反駁了回來,比姆臉上漲的通紅,剛想朝特魯伊斯撲去,特魯伊斯已經身形一閃,提著雙手大劍,衝向了不遠處的猛獁象。不得以,比姆隻好作罷。

看到有人提著武器朝自己衝來,早已發現眾人的猛獁象大怒,朝天空伸直長鼻,一陣長嘶。尖銳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憤怒,衝破了天際。

特魯伊斯對猛獁象的憤怒不聞不問,奮力將速度提升到極限,雙手大劍上,已經隱隱現出了鬥氣的光芒。

來到猛獁象的身前,特魯伊斯一躍而起,家傳鬥氣透劍而出,大喊一聲:“斬—”

猛獁象也確實了得,麵對特魯伊斯一往無前的攻擊,竟然沒有後退一步,而是前麵兩腿猛然用力,龐大的身體一下子立了起來。本就非常高大的猛獁象,這麽一立,高度又增加了不少。躍起的特魯伊斯,高度的優勢立即消失無蹤。

立起之後,猛獁象沒有任何停留,長鼻朝著空中的特魯伊斯攔腰掃去,強大的力道帶著猛烈的罡風,把特魯伊斯**在外的皮膚刺的生疼。

麵對猛獁象掃來的長鼻,特魯伊斯沒有任何慌亂,腰腹猛的用力,重心下移,正在空中的身體直直的向下落去,堪堪躲過猛獁象的長鼻。

圍觀的眾**為驚駭,這猛獁象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視。竟然隻是一個照麵,便把特魯伊斯蓄勢已久的攻擊化解。看著樣子,這隻成年猛獁象,怕是已經達到獸精的級別了吧。

落到地麵,特魯伊斯沒做任何停留,雙足發力,立即朝猛獁象支撐身體的兩條後腿衝去。隻顧前衝的特魯伊斯,卻沒有注意到猛獁象的兩條前腿,在它的腳掌之上,竟然發出了淡淡的黃色光芒。

圍觀眾**駭,這想必是猛獁象的魔法攻擊,如果被這一下踩中,特魯伊斯非受傷不可。

“小心上麵,”寒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聽到寒的聲音,特魯伊斯抬頭觀望,恰好看到兩隻巨大的腳掌正閃著黃色的光芒,向自己印來。特魯伊斯立即冷汗直冒,再想前衝已然不行,隻好奮起全力,往一側的空地撲去。

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猛獁象的這一下攻擊,並不僅僅隻是踩踏那麽簡單。

“嘭”,猛獁象的兩隻前腳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一團黃色的光芒噴簿而出,激起一陣煙塵,遮擋了眾人的視線。眾人隻感覺地麵顫抖了兩下,然後一切便都平靜了下來。等到塵埃落定,眾人看著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在場地之中,以猛獁象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所有的地麵都已經皸裂,周圍的樹木七倒八歪,顯然是被剛才猛獁象那一擊所致。

特魯伊斯在不遠處吐出一口鮮血,拄著自己的雙手大劍,艱難的站了起來。

“大哥,”蘇菲亞帶著哭腔驚呼,立即便要撲上前去。

寒立即拉住了她,表情嚴肅的說道:“不要過去,如果他連這一擊都承受不了的話,猛獁象是不會服他的。所有人都不要出手,現在出手,隻會弄巧成拙。”

“二哥,難道就看著大哥這麽受傷嗎?”蘇菲亞看著寒,帶著不解,急切的問道。

“我也不想,但是想要得到一隻實力強大的魔獸,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如果我們現在幫他,隻會為他帶來更多的麻煩。”寒看著場中,沉重的說道,看著多年的兄弟在場中苦鬥,他又怎麽不心痛呢?但是為了特魯伊斯,他卻隻能等待,而幫不上任何忙。

特魯伊斯艱難的站起來,咧開嘴朝眾人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又看向不遠處的猛獁象,拖著大劍,一步一步的走去。

猛獁象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擊,而是站在那裏,巋然不動,似是一座存在許久的大山一般。

在猛獁象麵前站定,特魯伊斯朝著猛獁象笑了笑,露出一嘴被鮮血染紅的血牙,說道:“隻要我不死,我是不會輸的。”

達到獸精級別的魔獸,已有靈智,對於人類的言語和動作,都能夠明白一些。聽了特魯伊斯的話,猛獁象眼睛一挑,露出一股輕蔑的神色,帶著一股嘲笑,顯然並沒有把特魯伊斯放在眼裏。

特魯伊斯不以為意,又嗬嗬笑了笑,猛然一聲咋喝,說道:“旋風斬—”

說著,身體突然在原地旋轉了起來,雙手握著大劍,平伸在身體一側,紅色的鬥氣繚繞其上。

特魯伊斯越轉越快,就像是一個旋轉的陀螺一般,待到最後,在紅色的鬥氣光芒作用下,旋轉的特魯伊斯就像是一個急速旋轉的大火球一般,帶起了嗤嗤的風聲。

帶著輕蔑的猛獁象看著旋轉的特魯伊斯,猛的一甩腦袋,長鼻又從上劈下。

在長鼻即將落在特魯伊斯身上的時候,特魯伊斯竟然突兀的往橫裏一切,巧妙的躲過了猛獁象揮來的長鼻,旋轉中的身體直撲猛獁象的兩條前腿。

猝不及防之下,隻聽場中響起了嗤嗤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猛獁象的一聲痛苦的長鳴,場中已是毛發翻飛。

憤怒的猛獁象一揮前腿,把依舊在旋轉的特魯伊斯像皮球一般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摔落了下來。

“大哥,”蘇菲亞驚呼一聲,飛奔而去。

憤怒中的猛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前腿,被長毛覆蓋的前腿已經沒有了毛發,兩道平齊的傷口分布在兩條腿上,正在流著鮮血,血淋淋的。

猛獁象大怒,又是一聲長鳴,抬腳便向不遠處的特魯伊斯衝去。然而緊接著,猛獁象便再也衝不起來,在它的四肢上,突然響起了“哢哢”的聲音,眨眼的功夫,竟然結出了四道冰柱,把它的四肢完全凍住了。

寒來到場中,站在猛獁象和特魯伊斯之間,猛獁象腳上的冰柱,正是他的傑作。原來看到特魯伊斯受傷不起,深處危險之中,他再也看不下去,終於出手,放了一個六級魔法冰凍三尺。冰凍三尺唯一的效果,就是可以減緩速度。當日在巴魯學院之中,正是寒的老師塔米婭,用這個魔法從綁架特魯伊斯的黑衣人手中,救了他們一命。

“我知道你能夠聽的懂我說話。”寒站在那裏,看著猛獁象,靜靜的說道。

猛獁象疑惑的看著寒,不知他要幹什麽。

對視了一會兒,寒再次開口:“臣服和死亡,你選擇一個。”

猛獁象的眼中,起了一絲波動,它能感覺的到,麵前的這個白發少年,比之前那個戰士要強大不少。

“不要妄圖逃脫,”寒的聲音冰冷,“在我麵前,你沒有任何機會。”

猛獁象想了一會兒,看了看寒,露出一副恭敬的表情;接著又看了看遠處倒在地上的特魯伊斯,帶著一絲輕蔑,似是在說:我可以臣服與你,卻不臣服他。

寒不禁一笑,說道:“他是我的大哥,是我的兄弟,臣服與他和臣服與我是一樣的,難道說,你要選擇死亡嗎?”

猛獁象看著特魯伊斯,注視了一會兒,又用力的搖了搖頭,似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一般。忽然,猛獁象竟然朝著特魯伊斯的方向,俯下了身子,露出一股臣服之態。

寒轉過身,抱著手臂朝著遠處的特魯伊斯笑了笑。

特魯伊斯在蘇菲亞的攙扶下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猛獁象走來,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卷軸。這是離開雷格城的時候,哈基姆請宮廷法師製作的,沒有和魔獸簽訂契約的人都有一個。

光芒一閃,特魯伊斯已經打開了卷軸,在猛獁象的身下,憑空出現了一個魔法陣。一陣光芒閃爍,魔法陣便消失了。

特魯伊斯大喜,掙脫蘇菲亞的攙扶,顫顫巍巍的朝猛獁象走去,猛獁象也抬起了頭,眼中的凶光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密和依賴,還有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