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寒已經率領眾人上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動用任何力量,隻希望接下來不會再有什麽事,順利的到達雷格城。

戈塔特還不能行走,由兩個戰士抬著,墨虎已經被他收回體內,雖然生命無憂,但是失血過多,恐怕要調養一段時間了。

接下來的幾天,比姆一直沒有跟隨大隊走,而是獨自一人,在前方探路。離開自由之城時,每一個人都以為他們身在雷格帝國,又由戈塔特這位雷格帝國的將軍隨同,而且幽冥十三鐵騎又元氣大傷,不會發生什麽危險,所以也就沒有讓人打前哨。但是狂獅傭兵團的出現,為眾人的大意好好的上了一課,沒有人想到,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好在接下來一直沒有出現什麽狀況,一行人平安無事的來到了雷格城的城外。

作為雷格帝國的都城,雷格城的恢弘,自然不是自由之城可以相比。那高大厚重的城牆,似乎是自古便屹立於此,巋然不動。那威武的氣勢,又像是一隻身體龐大的巨獸,自帶一股威嚴。

來到城前,守城士兵已是嚴陣以待。為首站著一位校官,對寒等**聲喊道:“你們是什麽人?”

沒等寒開口,瓦妮莎向身後說道:“雷爾茲將軍,麻煩你了。”

身後跟隨在戈塔特身邊的雷爾茲答應一聲,騎馬去了。和那位校官交涉一番,校官立即讓開道路,跪立兩旁。

“走吧。”瓦妮莎提醒寒說道。

寒點了點頭,和瓦妮莎並排走在前麵,向城門處走去。

走進城門,是一條寬敞的街道,以及絡繹不絕的行人。作為天雷大陸三大帝國的都城之一,雷格城常住居民近百萬,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寒等人沒做任何停留,由雷爾茲帶領,徑直向馬森奇奧家族走去。

來到門外,把守的士兵早已看到了瓦妮莎的獨角獸,打開了高約三丈,寬約兩丈的厚重大門。隻看這扇大門,已經讓寒有些驚訝,馬森奇奧家族,竟然似是一個城中城,這扇大門和城門比起來,仍然是不遑多讓。

瓦妮莎帶頭走了進去。

走進大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一個校場,校場之上,正有一股一股的士兵正在操練。寒等穆亞斯傭兵團的人癡癡的看著,顯然是被眼前的校場所震驚。

“他仙人板板兒的,這個校場可真大啊。”比姆睜大著雙眼呆呆的說道,“我們穆亞斯的校場和這裏比起來,就和一個小院差不多。”

其餘人沒有接口,但都暗暗點頭,深表讚同。

穿過校場,後麵是一排一排的城堡式建築,一眾人匆匆忙忙地從內走出來,站在了校場的盡頭。

為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虎背熊腰,雙目閃著精光,此時正在緊張的看著瓦妮莎等人,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寒的身上。

同時寒也看到了老者,自然明白這位老者,便是自己的外公,馬森奇奧家族的族長,也是雷格帝國的丞相哈基姆?馬森奇奧。

正在打量間,瓦妮莎已經躍下獨角獸,大叫一聲:“爺爺。”一陣風般的向老者跑去,ru燕投林般鑽進了老者的懷抱。

老者嗬嗬笑著,拍著瓦妮莎的後背,說道:“我的瓦妮莎,這段時間有沒有想爺爺啊。”

哈基姆對這個唯一的孫女寵愛有加,一段時間不見,已經很是想念。正向和瓦妮莎說上幾句,卻不防瓦妮莎竟然在他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哈基姆大驚,把瓦妮莎從懷中拉出來,看著瓦妮莎一直流淚的俏臉,心疼的問道:“瓦妮莎,怎麽了?告訴爺爺,誰欺負你了?”

瓦妮莎嗚嗚的哭著,斷斷續續的說道:“爺爺,哥哥……哥哥……”

哈基姆一驚,回頭向寒等人看去,並沒有看到戈塔特的身影,心中一涼,急忙問道:“快告訴爺爺,你哥哥他怎麽了?”

“哥哥受傷了。”瓦妮莎終於說了出來。

哈基姆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前沒有看到戈塔特,還以為戈塔特已遭不幸。現在聽說隻是受傷,也算是放下了心。

“瓦妮莎,好了沒事了,不要哭了,快帶我去看看你哥哥。”哈基姆拍著瓦妮莎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瓦妮莎仰起梨花帶雨的俏臉,拉著哈基姆的手,向身後的隊列中走去。

戈塔特虛弱的躺在擔架上,看到哈基姆等人走過來,想要起身,卻怎麽都沒有力氣,隻得虛弱的叫道:“爺爺,爸爸,二叔。”

“怎麽會這樣?”哈基姆皺著眉頭關心的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戈塔特無力的張開嘴,說道:“說來話長,容孫兒以後再告訴您。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爺爺不用擔心。”

一位穿著鎧甲的中年人從哈基姆的身後走出來,看著戈塔特說道:“真的沒事嗎?快,把宮廷魔法師請來。”

“父親,不用了,我沒事,隻是有一些虛弱而已。“戈塔特看著中年人說道。此人正是戈塔特的父親,馬森奇奧家族在雷格帝國中的另外一位將軍,迪瓦茨?馬森奇奧。

迪瓦茨還想再說什麽,卻見戈塔特伸出手向一旁指了指,對哈基姆說道:“爺爺,他就是您要我找的人,姑姑的兒子,寒?千夜。”

聽到戈塔特的話,哈基姆以及迪瓦茨和另外一個中年人一起向寒看去。

寒愣怔的站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長了這麽大,各種危險經曆了不少,不可謂不驚心動魄,但是卻從來沒有讓他感覺這麽手足無措過。

哈基姆緊緊的盯著寒,眼角有些濕潤,伸出手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真的是清雪的孩子?”

寒沒有回答,但是眼淚卻忽然流了下來,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好,好。”哈基姆笑著說道,“回來了就好。”

這時,迪瓦茨在旁邊說道:“父親,大家都不要站在這裏了,我們快進去吧。”

“對,我真是老糊塗了。我們快進去吧。”說完,一手拉著寒,另一隻手拉著瓦妮莎,一起向裏麵走去。

坐在寬敞的廳堂內,瓦妮莎站著為寒一一介紹。

“這位,是我的爺爺,也就是你的外公,哈基姆?馬森奇奧。”瓦妮莎撒嬌般的站在哈基姆的身邊說道。

寒立即站起身,向哈基姆行禮:“孫兒見過外公。”

“好,好。”哈基姆高興的笑著,似乎除卻了一個“好”字,便再也不知道說什麽。

然後瓦妮莎又指著坐在寒對麵的兩位中年人說道:“那邊兩位呢,穿著黃色鎧甲的是我的父親,迪瓦茨?馬森奇奧;穿著黑色鎧甲的是我的二叔,坎貝爾?馬森奇奧。”

寒又轉向迪瓦茨和坎貝爾,行禮道:“外甥見過兩位舅舅。”

迪瓦茨和坎貝爾均是哈哈大笑。

認識完畢,哈基姆向寒確認身份,說道:“十八年前,你父親翔?千夜讓我見過千夜家族的家徽——楓葉之心,不知道你是否帶在身上?”

寒點頭,從脖子上取下楓葉之心,遞給了哈基姆。

哈基姆顫抖著雙手翻看著,老淚縱橫,哽咽著說道:“不錯,確實是楓葉之心。你的確是清雪的孩子。”

看到哈基姆哭泣,寒的眼淚也立即掉了下來,多年離開親人的酸楚湧上心頭。前走兩步撲到哈基姆的懷裏,大哭道:“外公。”

“好,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哈基姆拍著寒的後背說道。

瓦妮莎站在一旁看著,默默的流眼淚。

過了一會兒,寒和哈基姆的心情都平複了一些,哈基姆複又問道:“寒兒,這些年來,你是怎麽過的?”

寒當即沒有任何猶豫,從自小在迪克村開始講起,到自己拜酒鬼老頭為師,進入巴魯學院,又到離開巴魯學院去自由之城,取道獵魔森林卻被狂暴魔猿抓走,再到神秘地域,全都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講到危險處,雖然知道寒就做在那裏,但是哈基姆仍然關心不已。

講完之後,哈基姆大為感歎,直歎寒的命途多舛“寒兒,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你了。”哈基姆心疼的說道。

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過去了,並沒有什麽,隻要能為我的父親和母親報仇就好。”

哈基姆感歎一聲,回憶般的說道:“十四年前,我忽然收到消息,說在巴魯城外的帝國邊境,發現了一處墓群,均是千夜家族的。我當時大為吃驚,千夜家族一直與世無爭,自從你母親加入千夜家族以來,和我也一直很少聯係,隻是偶爾會和你父親一起回來看看。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千夜家族的位置在哪裏,又怎麽會埋葬在那裏?當時我便派戈塔特去查看,回來之後,戈塔特向我確認,的確是千夜家族的。族長和族長夫人的名字分別是翔?千夜和清雪?千夜,我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戈塔特確認,是否有你的名字,但是戈塔特卻說並沒有發現你。所以我才知道,你或許還活著,因為在你父母遇難之前,你母親曾給我來過一封信,提到過你已出世。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派人在墓群附近的群山中尋找,卻沒有任何消息。當時恰好戈塔特剛剛提升為將軍,為了讓他鍛煉鍛煉,同時也為了尋找你的消息,便讓他到了巴魯城。隻是沒想到,在巴魯城內,竟然和你錯過了。”

“寒兒,”坎貝爾開口說道,“這麽多年,你是否已經知道殺害妹妹和妹夫的人是誰?我們動用家族所有的力量,調查了十四年,卻沒有任何消息。難道真的是幽冥鐵騎?可是幽冥鐵騎和千夜家族又有什麽仇恨?”

“當然不是,”寒咬牙說道,臉上閃過一抹仇恨,“如果隻是幽冥鐵騎,倒真的好了。在幽冥鐵騎背後,是霍爾曼公國的斯科特?霍爾曼所指使,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所造成的。”

“什麽?”哈基姆和迪瓦茨、坎貝爾同時驚呼,“你所說的,霍爾曼公國的國王斯科特?霍爾曼?”

“除了他,還能有誰?”

“怪不得,”迪瓦茨倒吸一口冷氣,“我們傾家族之力,都無法查到誰是凶手,沒想到在幽冥鐵騎的背後,竟然會有一個霍爾曼公國在撐腰。”

哈基姆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在看認為,找到寒之後,知道了誰是凶手,以馬森奇奧家族的勢力,報仇並不是什麽難事。卻不知,凶手竟然會是一個公國的國王,一個家族即便再有勢力,又怎可以和一個公國相比?

“可是,斯科特?霍爾曼身為一個公國的國王,和千夜家族又會有什麽仇恨,況且千夜家族與世無爭,根本不可能和外界有什麽來往。”迪瓦茨不解的問道。

“是為了我家傳的紫冰劍。”寒沒有任何隱瞞。

“怪不得,”哈基姆自言自語道,“霍爾曼家族曆來都是武癡,而斯科特?霍爾曼更是喜愛收藏各種神兵利器。如果他知道紫冰劍的話,是一定會要搶奪到手的。”

坎貝爾和迪瓦茨均不解,不知紫冰劍有何神奇,向哈基姆問道:“父親,紫冰劍到底有什麽魔力?竟然讓斯科特不惜滅千夜家族滿門。”

哈基姆看著遠方,似是陷入了回憶,說道:“那是一柄絕世無雙的寶劍。”

迪瓦茨和坎貝爾對視一眼,雖然有些不明白,卻沒有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兒,哈基姆回過神來,向寒問道:“寒兒,報仇之事,你準備如何?”

寒頓時顯的有些迷茫,說道:“前些日子,我在自由之城殺了兩名幽冥鐵騎的成員,等於是已經和斯科特宣戰。而在我們回來的路上,竟然受到了狂獅傭兵團的截擊,而且是又他們的副團長波特?特格魯親自帶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受了斯科特的雇傭。說實話,關於報仇之事,我真的心裏沒底。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都要去努力。”

“好,有誌氣。”哈基姆向寒豎起大拇指,“你說回來時受到了狂獅傭兵團的截擊,那麽戈塔特也是在那一戰中受傷了?”

“不錯,”寒直視著哈基姆,“在和波特的對戰中,戈塔特大哥為了救我,被波特所傷。”

“難怪,”迪瓦茨點頭說道,“以戈塔特的實力,又有墨虎相助,如果不是向波特一樣的強者,很難傷他。可是,你們又是怎麽逃出來的?”

“這都要對虧寒了。”瓦妮莎在一旁插嘴道,“最後時刻,寒和他的契約魔獸合體,一招就擊殺了波特和他的魔獸鐵甲狂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