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便已過去,轉眼間,距離寒受傷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月之久。在這期間,寒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生命共享契約所帶來的虛弱早已消失無蹤。阿穆也早已好轉,其恢複能力之強,讓人咋舌。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穆亞斯傭兵團完全按照寒的意思,不隨便離開自由之城,在城內加緊修煉,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現在的穆亞斯傭兵團,比起寒剛接手之時,已經壯大了一倍有餘。人數已經達到了八百多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在魔力士和劍師的境界,這無疑使得穆亞斯實力大增。論其實力之強,已經可以和普通的A級傭兵團相媲美。

這日,寒正在房間之中修煉,突然特魯伊斯慌裏慌張的跑來叫門,激動的樣子使得過往的傭兵團成員感到莫名其妙,他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位年輕的副團長這樣過,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竟然使他如此高興。

“寒,快,快開門。”特魯伊斯在門外邊打邊叫,高興的嘴巴一直都合不攏。

正在冥想中的寒睜開了眼睛,皺了皺眉頭,在他修煉的時候,是很少有人來打擾的。而現在特魯伊斯不但那麽著急,而且又那麽興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寒帶著疑問下了床,打開房門,看到特魯伊斯正焦急的站在門外。

門一開,特魯伊斯拉起寒便走,邊走邊說道:“快,快跟我走。”

寒不由自主的跟著,納悶的問道:“特魯伊斯大哥,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特魯伊斯頭也不回,快速的走著,說道:“瓦妮莎來了,你還記得嗎?瓦妮莎,以前巴魯學院中的瓦妮莎。”

聽了特魯伊斯的話,寒頓時有了印象,瓦妮莎,是他進入巴魯學院中認識的第一個人,還因為她,使得寒和特魯伊斯進行了一場決鬥。後拉在羅恩出得知,瓦妮莎還是他的表姐。

瓦妮莎到來,特魯伊斯這次興奮便有了解釋。在寒剛進入巴魯學院中的的時候,特魯伊斯便一直都鍾情於瓦妮莎,更因為看到瓦妮莎和寒一直午餐而向寒提出決鬥。這麽多年來,雖然早已離開巴魯城,而瓦妮莎也回到了雷格帝國都城雷格城的家中,但特魯伊斯對她的癡情卻始終未變。寒和蘇菲亞都知道,在特魯伊斯的心中,始終隻有瓦妮莎一個。更因為此,蘇菲亞一直都對瓦妮莎羨慕不已。

知道了緣由,寒也不再說話,看著興奮的特魯伊斯,笑著跟著特魯伊斯去了。瓦妮莎到來,不管是論親情還是論友情,他都是必須要去迎接的。

隨著特魯伊斯來到城門處,羅恩等傭兵團的首腦均已到齊,更讓寒感到驚訝的是,城主阿爾弗雷德竟然也在此處。

寒走上前去,向阿爾弗雷德施了一禮,疑惑的問道:“城主大人,您怎麽也在此處?”

阿爾弗雷德哈哈一笑,說道:“雷格帝國最年輕的將軍要來,又是馬森奇奧家族的繼承人,我這個小小的城主,又怎能不來迎接呢?”

寒一愣,說道:“馬森奇奧家族的繼承人?”

這時特魯伊斯附耳對寒說道:“就是瓦妮莎的哥哥,戈塔特?馬森奇奧。”

寒立即恍然,在他進入巴魯學院的時候,戈塔特便已經成為了雷格帝國的將軍,當時在巴魯城曆練帶兵,瓦妮莎也正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在巴魯學院學習。

不過阿爾弗雷德也確實了不起,寒看了看阿爾弗雷德,暗中想道。身為自由之城的城主,可以說與三大帝國的君主平起平坐。但是阿爾弗雷德卻沒有任何架子,麵對一個帝國的年輕將軍,竟然親自出城迎接,這又怎能不讓人心生尊敬?也正是為此,三大帝國似乎都達成了默契,沒有哪一個帝國去攻打自由之城。

遠遠地,一隊人馬從遠處行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到達了自由之城的城門外。

寒朝著來**量過去,在隊伍前麵,是一隻身長超過三米的黑色魔獸,模樣有些像虎,但是黑色如墨一般的龐大身軀以及身上紫色的虎紋,粗壯的尾巴,卻是比虎更加威嚴。在黑色大虎之上,一位身穿藍色鎧甲的男子端坐其上,分神俊朗的麵容上,透漏著一股剛毅,雙目開合之間,似是有一道電光閃過。而在他的身側,是一匹雪白的毫無瑕疵的駿馬,在它的額頭之上,一根獨角朝向天際,行走之間,神態舉止優雅至極,竟然是一匹無比罕見的獨角獸。獨角獸之上,坐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美麗少女,高貴的氣質以及美麗的麵容,和**的獨角獸相得益彰。在兩人身後,是一隊統一著裝的士兵,威武的氣勢,一看便知是一隊訓練有素的鐵甲雄師。

前來迎接的眾人呆呆的看著來人,完全被走在前麵的兩匹魔獸吸引了目光,甚至連城主阿爾弗雷德都不例外。對於人類來說,獨角獸一直都是神秘的,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見得能夠尋得,由此可見其稀有珍貴。

黑色大虎背上的男子翻身下地,來到眾人麵前躬身行禮,說道:“雷格帝國戈塔特?馬森奇奧,見過阿爾弗雷德城主。”

阿爾弗雷德猛然驚醒,慌忙還禮,說道:“將軍一路辛苦了。早就聽說過將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個人才。城中已設好酒宴,我們還是進城吧。”

“酒宴倒是不必了,”戈塔特推脫道,“這次前來自由之城,並不是為了公事,而是因為一些私事要找穆亞斯傭兵團,又怎能勞駕城主呢?”

阿爾弗雷德一愣,轉過頭看了看寒。寒上前兩步,行禮道:“穆亞斯傭兵團團長寒?千夜,見過戈塔特將軍。”

戈塔特聞言,向寒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說道:“千夜團長的大名近日真是如雷貫耳,這次來自由之城,正是為了一見千夜團長。”

“見我?”寒納悶道。

正在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戈塔特的背後響起:“雷穆,你還記得我嗎?”

寒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不知何時瓦妮莎已經下了獨角獸,俏生生的站在的戈塔特的身後,笑著向寒打招呼。

“瓦妮莎,你好。你是我在巴魯學院的第一個朋友,我又怎麽會不記得你呢?”寒回答道。

“寒,快讓戈塔特將軍進城啊。”旁邊阿爾弗雷德提醒道。

“是我不好,怠慢了兩位。”寒自責的說道,然後讓開道路,說道:“兩位請。”

戈塔特和瓦妮莎也都沒有再騎上自己的坐騎,而是和眾人一起步行進城。這時,特魯伊斯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戈塔特大哥,好久不見。”

戈塔特看過去,笑著說道:“特魯伊斯兄弟,真沒想到你加入了穆亞斯傭兵團,真是好久不見,你還好嗎?”然後走過去,大笑著特魯伊斯擁抱。

當初戈塔特在巴魯城練習帶兵,特魯伊斯一直把他當做偶像。而對於這個對瓦妮莎無比癡心,對他自己又無比崇敬的城主之子,戈塔特對他也很有好感。隻是後來特魯伊斯去了自由之城後,雙方便很少聯係了。

和戈塔特擁抱之後,特魯伊斯目不轉睛的看著旁邊的瓦妮莎,紅著臉低聲道:“瓦妮莎,這些年,你還好嗎?”

“恩。”瓦妮莎紅著臉,低聲應道。

寒和蘇菲亞在一旁看著特魯伊斯出醜的樣子,心中暗笑。過了一會兒,寒說道:“好了,我們大家都不要在這裏站著了,進城吧。”

一行人來到穆亞斯傭兵團的駐地會議室,又是一陣寒暄,晚宴自然設在了“穆亞斯”飯店,觥籌交錯,又歌又舞,不提。

晚宴之後,戈塔特卻並沒有居住在城主府,而是住在了穆亞斯傭兵圖。這讓城主阿爾弗雷德大為不解,不禁對穆亞斯傭兵團與戈塔特的關係多了一些猜測。

戈塔特的房間之中,此時隻有戈塔特兄妹和寒三個人。

戈塔特沒有任何的寒暄,拿出了一張畫卷,遞給寒說道:“還請千夜團長,看看這幅畫卷。”

寒接過,看著戈塔特,心中有些疑惑。

慢慢地打開畫卷,畫像頓時顯現了出來。畫卷之中,一男一女立在湖邊,男子輕輕的摟著女子的肩膀,把女子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濃濃愛意,躍然紙上。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個美麗的城堡。而在他們的周圍,則是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異常美麗。如詩如畫般的景色,讓人疑是身在幻境。

寒目不轉睛的看著畫卷,拿著畫卷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畫中的男子,竟然是和他一樣的白色長發。

戈塔特和瓦妮莎在一旁緊緊的盯著寒,生怕漏過一處細節。戈塔特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千夜團長,畫中之人,乃是我的姑姑和我的姑父,他們很恩愛,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城堡之中,生活的很幸福。但是在十四年前,他們卻不幸遇害。姑姑的去世讓爺爺很傷心,十四年來,我們經常看到爺爺會獨自一人看著這幅畫像發呆。然而不久之前,爺爺忽然告訴我們說,姑姑還有一個孩子活在世上,立即便要尋找。但因事物繁忙,脫不開身,就讓我們兄妹前來自由之城,問問千夜團長……”

隨著戈塔特低沉的聲音,寒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終於,一滴眼淚順著臉龐滑下,進入了口中,有些鹹鹹的味道。

“那個孩子,就是我。”寒的聲音沙啞,眼淚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簌簌的滑落。

“真是太好了,”戈塔特激動的過來抱住寒,“十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不斷尋找,想要知道是誰殺害了姑姑姑父。我之所以到巴魯城練習帶兵,也是為此。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們找到了你。”說道最後,戈塔特的聲音竟然有一絲哽咽。

瓦妮莎早已在旁邊的哭的泣不成聲,沒想到這個當日在巴魯學院風靡一時的天才魔法師,竟然是她那從未謀麵的姑姑的孩子。她沒有見過她的姑姑,但是從哥哥戈塔特那裏,她知道姑姑和姑父對她的哥哥很好。而且,她經常看到爺爺一個人會看著畫像發呆,所以她也非常愛她的姑姑。

過了一會兒,寒擦了擦眼淚,感覺舒服了許多。向戈塔特問道:“戈塔特大哥,外公他還好嗎?”

“這些年,爺爺經常想念姑姑,以致身體有些不太好。不過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爺爺非常高興。”戈塔特說道,“寒,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誰殺害了姑姑他們?爺爺傾家族之力,竟然沒有查到任何的消息,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是幽冥十三鐵騎。”寒說的很平靜,但是眼神中的憤怒之火,似是要燃燒周圍的一切。

“真的是他們。”戈塔特咬牙恨恨的說道,“幽冥十八鐵騎在十四年前突然減少了五人,我們早就懷疑他們。隻是,十四年來,他們很少在天雷大陸上出現,讓我們也無可奈何。可是,幽冥十八鐵騎,為什麽要殺害姑姑他們?他們之間有什麽仇恨?”

“幽冥十八鐵騎是受了霍爾曼公國斯科特?霍爾曼的指使,目的是為了奪取我家族的紫冰劍。”

“霍爾曼公國?”戈塔特驚呼,沒想到在幽冥十八鐵騎的背後,竟然會是一個國家。雖然隻是一個公國,但想要對付一個家族,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寒,這些年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瓦妮莎來到寒的身邊說道。

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都過去了。”

“那麽前些日子,幽冥十三鐵騎在自由之城又損失了兩名成員,據說是你殺的,也是真的了?”戈塔特問道。

“恩,幽冥鐵騎不但殺了我的親生父母,還殺了我的養父養母,以及我從小生活的整個迪克村,不殺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寒咬牙憤怒的說道。

“什麽?屠戮了整個村子?”戈塔特和瓦妮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們已經想象的到當時那種慘絕人寰的畫麵。

“寒,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戈塔特安慰的問道。

寒的眼睛似是要噴出火來,說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好。”戈塔特豪氣的說道,“爺爺讓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麽,馬森奇奧家族,都會支持你,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聽了戈塔特的話,寒的眼淚又湧了上來。他自己都有些不解,為何今天那麽容易流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