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劍破開周天橋的綠色氣流,飄身而落,仗劍站在台上,深邃的黑色眼眸精光閃閃,一襲白衫之上沒有一絲灰塵。那堅毅的麵龐,就像是他的白衫一樣幹淨。一副豐神俊朗的模樣,讓一些少女不禁看的癡了起來。

周天橋卻是不由後退一步,臉色變的更加的蒼白了。捂著胸口陰冷的看著寒,剛才雖然別人看不到綠色氣流之內的情況,他卻是一清二楚。寒憑借自身的旋轉,衝入到那氣流之中,漸漸的竟然取代了那白色骨杖的位置。這綠色氣流的旋轉,正是那白色骨杖所引起的,可是寒卻用自身取代了那白色骨杖,讓氣流隨著他而旋轉,逐漸控製住了綠色氣流。之後再一劍破開,氣機牽引之下,讓周天橋也受了不小的傷害。

周天橋的眼中滿是陰毒之色,但卻又無可奈何。寒的實力,雖然他事先已經有所估計,但沒想到竟然那麽強,一擊之下,就讓他受了傷。當下再對寒的實力,估計的更高了。

伸手一招,白色骨杖飛回到了周天橋的手中,此時那白色骨杖,已是光芒黯淡,再不似之前那樣散發著光芒了。雖然一招吃了虧,周天橋卻是不願服輸,白骨手杖一揮,就欲上前再次發動攻擊。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寒已經先動了。再次躍到空中,控製著身體漂浮在那裏,所有人的眼睛都隨著寒的身影投向了空中,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就連周天橋也毫不例外。

感受著空中那讓他感覺有些壓抑的威勢,周天橋眉頭緊皺,一臉的凝重之色。白骨手杖橫在胸前,全神戒備著。

漂浮在空中的寒忽然動了,手中的長劍在身前輕揮看似無意的輕揮兩下,那劍身立刻放出一陣白光,透劍而出,在寒的身前飄灑而下。慢慢地,那白色光芒化成了一點一點,似是下了一場白色的光雨一般,朝著周天橋飛了過去。

周天橋看著那當頭籠罩而來的光雨,不由的後退了幾步。這樣的攻擊,他還從未見過,正思考著如何防禦,忽然在那光點之中,一隻手掌穿透而過,和那白色光點一起,落在了他的身上。周天橋立即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寒出現在之前周天橋所站的位置,剛才那一擊,正是傲劍三式中的第一式——星痕漫天。隻不過在那點點星芒落在周天橋身上的時候,他緊跟其後,又送了周天橋一章。因為那星芒的遮擋,周天橋並沒有看到跟在後麵的寒。

周天橋摔到台下,想要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雙眼惡毒的看著寒。少頃,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就此暈了過去。

周圍已經寂靜無聲,連淩震和吳澤道都有些呆住了。淩道玄愣了愣神,轉瞬間便笑了。寒的實力,竟然還在他的估計之上,隻用了兩招,便把周天橋打的昏迷不醒。這樣的實力,怕是還在他之上。看來他的選擇,並沒有錯。幸好沒有得罪他們,否則的話,淩家恐怕就要遭殃了。

坐在台上的那些兩大家族聯盟的人,都震驚了。也許在台下觀眾看來,寒實力強大,打敗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周天橋,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在修煉之人看來,卻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凡是修煉之人,除了那些孤陋寡聞的之外,不管老少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周天橋的名字。畢竟在天玄大陸上,用毒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周天橋的實力也算得上不錯,所以一些後世之人也都聽說過。可是就是這樣一位傳說中的人物,卻被寒兩招給打成了昏迷。而且寒又是如此年輕,試問,他們又怎能不震驚呢?

寒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種非常和諧的微笑,也已經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寒環視四周,有些冷冰冰的說道:“還有誰上台?”

周圍人聽到他的聲音,都不由低下頭去。那些本不是兩大家族聯盟的人卻代表家族想要在聚龍大會上嶄露頭角的人,也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他們自問實力還勝不過周天橋,上去隻能是自取其辱。一時之間,在做很多人都低下頭去,竟然無人上場。

寒掃視一圈,看到無人上來,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擊敗周天橋,殺雞儆猴的作用是起到了,那些想要出風頭的人,看來都不再上來了。轉過頭,寒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吳澤道,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吳澤道眉頭一皺,心中卻是氣憤非常,本來指望周天橋能夠打敗淩家的人,為他們吳家奪來龍首家族的位置,可是沒想到周天橋竟然輸給了一個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而且還是一場慘敗。不但沒有為他們吳家帶來榮譽,反倒帶來了不小的恥辱。最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再去挑戰這個年輕人,他吳家若是還想爭那龍首家族的位置,他這個一族之長,就必須親自上場了。而且那年輕人已經在看著他,笑容之中帶著的輕蔑之意,讓他更加的憤怒了。

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寒的目光,不禁紛紛隨著寒的目光看去,當看到吳澤道那鐵青的臉色之時,均是不禁心中一驚。但轉瞬間便有了一絲興奮,看來淩家和吳家最終的決戰來了。今年的龍首家族,恐怕仍然是在這兩個家族之中產生,或許和上一屆一樣,兩個家族戰成平手也說不定。

吳澤道目不轉睛的和寒對視著,眼神之中滿是憤怒之色,過了一會兒冷哼一聲,站起身說道:“老夫上來討教討教。”

寒頓時笑意更濃了,似是有什麽陰謀得逞了一般,讓吳澤道看了心中大為疑惑,但卻又想不明白什麽。周圍人也都是一副興奮之色,淩家和吳家分別是兩大家族聯盟的龍首家族,相鬥多年,他們之間的比試,又豈可不看?

吳澤道來到寒的身前站定,滿臉怒氣,也不開口說話。之前在吳克被慕容昊霏打傷之後他就放出過話來,要和寒在比試場上見。可是現在真正站在了台上,麵對那年輕男子,為何他的心中卻沒有底呢?

寒站在吳澤道的麵前,一臉的微笑,說道:“吳老爺子,我記得不久前您曾經說過要在比試的時候見,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就見麵了。”

吳澤道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上台比試哪那麽多廢話?現在是在比試場上,外人也說不得我老頭子欺負後輩,待會兒若是傷了你,也怪不得我了。”

寒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說道:“龍首之爭,單打獨鬥,生死由天。這個規則,我還是知道的。吳老爺子盡管動手便是。”

當下,吳澤道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話。抬手間已經在身前招出了一把通體冰藍的長劍,劍長三尺,似是由冰塊兒組成一般。吳澤道看著寒,說道:“劍名碧落,乃取上窮碧落下黃泉之意。雖不是什麽古劍名劍,但也跟隨老頭子的大半輩子了。”

寒點了點頭,這吳澤道來的這麽正式,無非是想讓外人知道,他不想欺負後輩罷了。但是待會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當下也抬起自己的右手,穿雲劍正握在手中,說道:“劍名穿雲,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已經陪伴了我十六年了。”

吳澤道一驚,接著便心中冷笑:十六年?看你年齡才有多大?難不成你是抱著這把劍出生的?虛張聲勢,誇大其詞。

這吳澤道心中想著,卻是冤枉寒了。寒自從四歲那年找到穿雲劍之後,便一直放在雙龍戒中,寒今年二十歲,說陪伴他十六年卻是一點不假。不過吳澤道又怎會知道這些?隻當寒是故意嚇唬他的一樣。

當下雙方都不再說話,吳澤道全神貫注,凝神以待。寒卻隻是提著穿雲劍站在那裏,大大咧咧的,似是根本沒有把吳澤道放在眼裏一般。吳澤道也不發怒,那冰藍色的碧落劍忽然朝著寒飛來,一股冰冷氣息立刻朝寒撲麵而來。寒身周的溫度,立刻急劇下降。

寒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這碧落劍竟然可以降低溫度,想來應該是在鑄造之時,加入了什麽冰屬性的材料才對。不過這一招對於別人或許會有奇效,但是對寒來說,卻是沒有任何效果了。他自從修煉開始,便是跟著酒鬼老頭學的冰係魔法,這溫度下降雖快,但對他卻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到的。

看著那碧落劍已經來到了身前,那和諧的笑容,又出現在了寒的臉上。蘇菲亞在旁邊看的一愣,自言自語道:“這個家夥,現在怎麽那麽愛笑了呢?”

腳下輕輕一點,寒又到了空中。那碧落劍立時刺了個空,出現在了寒的腳下。一擊落空,吳澤道沒有任何失望,這一次本來就是他的試探性攻擊,他也沒打算能夠取得什麽效果。看到寒躍到了空中,吳澤道立即飛身而起,已經朝著空中的寒撲去。與此同時,那刺空的碧落劍直撩往上,自下而上,也向寒攻了過去。

這麽一來,寒空中的寒,就要受到正麵和下麵兩個方向的攻擊,若是寒和正麵撲來的吳澤道對攻,恐怕自己也會被碧落劍攻擊到,反倒有些得不償失。在外人看來,寒唯一的出路,就是後退。

然而寒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退反進,不等吳澤道來到身前,他已經主動朝吳澤道撲了過去,似乎要和吳澤道來一次正麵的碰撞。周圍人不禁大驚出聲,接著便感覺更加的興奮了。

隨著寒的飛撲,穿雲劍在身前輕揮了兩下,看似非常隨意,但卻隨著寒的揮動之後,劍身忽然白光暴漲,柔和的白色光芒籠罩了寒的身體,使寒似乎也在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抬頭看去,就像是一顆流星一般,拖著長長的白色尾焰,砸向了飛上去的吳澤道。

吳澤道大驚,隻在前衝的他,隻感覺對麵飛來了一團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強烈但卻不刺眼,可他卻看不到光芒之中的寒了。那一團光芒,從天而降,就像是一顆流星一般,那渾然天成的氣勢,竟然讓他不知所措,一時的慌亂起來。

“嘭”的一聲,正在往上升的吳澤道也像是一顆流星一般,以比飛上去還要快的速度落了下來,身在空中的時候,已經噴出了一蓬血花。紅色的血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和那一團白光相映成趣。

吳澤道躺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斷的咳嗽著,一隻手捂著前胸,鮮血不斷從中溢出來。眾人這才看清,在吳澤道的胸口處,竟然有一個透明的窟窿。

淩道玄眼神一陣收縮,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股震驚。他是真的震驚了。剛才空中發生了什麽,別人或許沒有看清,但是以他的修為,他卻是看的真真切切。寒揮過那兩劍之後,自身便和那穿雲劍融為了一體一般,雙手持劍,朝吳澤道直直刺了過去。吳澤道出現了片刻的慌亂,但正是那片刻的功夫,便要了他的命。眾人隻看到那一團白光砸中了吳澤道,可是在砸中吳澤道的同時,穿雲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前胸,透胸而過。

吳澤道滿身鮮血,那柄冰藍色的碧落劍早已經消失不見。指著寒喃喃的道:“你……你……”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出來,便身子一倒,躺在了台上,一命嗚呼了。在他躺倒的同時,一柄三尺長的冰藍色長劍從他的體內滑落了出來,落在了吳澤道的身旁。

周圍**嘩,均是長大嘴巴看著寒。這個看似少年的男子,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驚訝。自從潛龍之爭開始之後,他們便是吃驚連連,但那些驚訝和這一次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竟然一擊就滅殺了西北家族聯盟吳家的第一高手吳澤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一些人不信的揉了揉眼睛,可是吳澤道的那把碧落劍真真切切的躺在吳澤道的身邊,這就證明,吳澤道的確是死了。隻有死去的人,和他融合的兵器才會自動脫離出來。

周圍鴉雀無聲,沒有人開口說話。諾大的場地,竟然落針可聞。此時依舊是太陽當空,可是眾人卻感覺身體在不由自主的發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站在台上的男子身上,眼神之中是驚訝,是敬畏,還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