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莫天悚和梅翩然踏上下山的小路。走一截,莫天悚回頭看看,山頂的草廬早隱身雲霧之中,忍不住問:“翩然,你說無涯子什麽意思?就請我們喝了喝茶,吃了一點開始很難吃,後來很好吃的糕點,其他什麽也沒有說。”

梅翩然苦笑道:“道長是專門來救我的,我開始還以為他會對我不利,沒想到會是這樣。下次再見羅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莫天悚困惑地道:“什麽意思?”

梅翩然低頭道:“蕊須夫人不願意我和你在一起,當初來成都的時候曾經警告過我。不過尹光道說他們可以解除這種警告,但要你交出九九功的內功心法。”

莫天悚急道:“我早猜到蕊須夫人會這樣,怎麽我以前問你,你都不說?難怪你要我來青城山,是不是昨夜無涯子給你解開了?是什麽樣的警告?”

梅翩然苦笑道:“夫人不願意你傷心,因給過你一年期限,也就給我一年時間離開你。那是一種一年之後發作的咒語。你對咒語一竅不通,我告訴你,除了讓你擔心以外,還能如何?隻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無涯子會親自出手來解咒。我開始吃的那塊糕點味道很苦,是用解咒的符水做的。”

莫天悚又想起自己吃的那塊辣味點心,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不過他昨夜休息的時候曾經仔細檢查過自己,沒發現有任何不適症狀,心裏還是奇怪得很,沉吟道:“他們三玄島向來和蕊須夫人不合,無涯子出手也不奇怪。你昨天真該告訴我你來這裏的原因,我是不願意去見尹光道和關石天,但有正事,見見他們也無妨。如果我們沒有遇見無涯子,耽誤了可怎麽辦?”

梅翩然笑笑道:“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受人要挾。何況三玄島的鬼穀神算比張天師的天機術還要高明,說不定中乙還在三玄島就算出我該有這樣一劫,才特意叫尹光道和關石天來跟著你。”

莫天悚愕然道:“算命真的有這麽厲害嗎?那他們不是什麽都可以算出來,天下無敵了?”

梅翩然搖頭道:“算命看見的隻是一點因由,具體怎麽回事還是要到事情發生才能知道。中乙最多就是算出我有劫難,此劫難青城派可解開而已。你別因為這個又給中乙加一條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罪名。”

莫天悚失笑道:“你是不是喝了無涯子一杯茶,就連中乙也維護起來?”

梅翩然好笑,岔開道:“我昨天的心思一點也不在遊山上麵。天悚,難得出來,要不我們再找一個地方玩玩如何?”

莫天悚笑道:“是不是放下一個大包袱心裏輕鬆,想慶賀一下?好,看在你肯重新喝茶的情麵上,你就再選擇一個地方玩。”

梅翩然沉吟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丟下淩辰幾天。我也不想再看見任何和‘道’有關係的東西,我們去峨眉山如何?”

莫天悚點頭道:“也好。穀大哥把我賣給一個盜墓的,我還沒說他,正好去找找他們。”

“銀色世界”峨眉山是普賢菩薩的道場,距離青城山三四百裏。正所謂“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峨眉山因“山勢逶迤,如螓首峨眉,細而長,美而豔”而得名,以雄、秀、奇、幻著稱於世,素有“峨眉天下秀”之譽。巍峨磅礴,重巒疊嶂,溝深壑暗,綠蔭繁茂,雲霧繚繞,山山有奇景,十裏不同天。

當夜,他們抵達峨眉山腳。梅翩然利用“洞幽察微”搜索後道:“穀大哥和紅葉姐在山腰,今夜我們肯定上不去了,不如休息一夜再去。”

昨夜礙於無涯子,莫天悚也不好做什麽,當即不懷好意地欣然答應。不去名刹古寺,特意選一個僻靜的山民家投宿。軟磨硬泡加上花言巧語,終於得嚐心願。翌日清晨照例聞雞起舞,風聲鬆聲入耳,草香花香入鼻,山色煙色入目,倍覺酣暢痛快。回去喝著山民家的野菜粥也分外香甜。

離開山民家後,莫天悚並不著急,慢悠悠地欣賞風景,路過一些著名的寺廟也會進去燒燒香,磕個頭。梅翩然顯得比在青城山的時候開朗多了,笑道:“你練的是道家功夫,在青城山不燒香;左頓說你那麽久,我也沒見你拜過藏地的寺廟,怎麽反而跑這裏來拜菩薩?”

莫天悚走出寺廟以後,才壓低聲音,一本正經道:“這裏可是顯宗大乘佛教。左頓修的是密宗。就是自己秘密的修,不會對我們這些外人透lou其中的真諦。這裏也不是桃子喜歡的小乘佛教重自我解拖,最高果位不過是羅漢。知道什麽是羅漢嗎?隻知道自覺的就是羅漢。大乘佛教修行果位可以是羅漢、菩薩、佛三級。菩薩不僅自覺還覺他;佛就更厲害了,還能覺行圓滿。我拜拜這裏的菩薩,他們也可以保佑我永遠圓圓滿滿。”

梅翩然失笑道:“你啊,就會一知半解地胡說八道。誰說藏地密宗就是自己秘密的修,那些藏地的虔誠教徒怎麽解釋。再說密宗也是大乘佛法。”

莫天悚才不會傻得要和梅翩然爭論這個,立刻轉移話題:“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明燈寺?你說穀大哥見到我,第一句話會說什麽?”

梅翩然笑道:“一定是說你怎麽來了?”莫天悚搖頭道:“不對,他一定會說你們怎麽會一起來?”

說說笑笑間岔下主山道,順山穀中一條溪澗上行,密林中隱隱lou出一角飛簷。走進去是一座精致小巧的寺院。和峨眉山的其他寺院相比,明燈寺不大。寺後山峰高聳入雲,雲重霧濃,周圍古樹參天,恍若仙山瓊樓,極為幽靜。

不等莫天悚和梅翩然進門,一老僧端著剛洗完的衣服走回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穆稹仇,灰衣光頭,已是一個小和尚。看見莫天悚一言不發,搶在老僧的前麵朝寺廟中跑。老僧不悅地道:“元亨,見到客人怎可如此無禮?”穆稹仇停下,雙手合什,微微鞠躬。

莫天悚急忙還禮:“小法師不必客氣!”穆稹仇冷哼一聲,袍袖一甩,快步走進明燈寺。莫天悚不禁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還是不應該留下穆稹仇。

老僧過來施禮道:“施主是姓莫吧?小孩子不懂事,施主不要計較,請到裏麵奉茶。”

莫天悚苦笑道:“正是俗人莫天悚。請問禪師穀大哥在哪裏?”

正說著,穀正中從明燈寺中跑出來,喜道:“我說元亨怎麽那副神情,原來是三爺來了!你的鼻子真夠靈的,知道這裏有好茶,千裏迢迢地跑來。蒼複和尚,大財主來了!你要是願意,修十座彌勒殿都可以,可得再沏一壺好茶請我。”

莫天悚好笑,朝梅翩然看一眼。梅翩然莞爾道:“我們都猜錯了,穀大哥很財迷呢!你自己也不是沒銀子,怎麽不布施出來,也是一件大功德。”

穀正中猛打手勢,急道:“梅姑娘,你別那麽大聲!紅葉就惦記著我的銀子呢,不然我們早回去了!”然後拉著莫天悚媚笑道,“再說我的銀子怎麽能和三爺比呢!”莫天悚推開他,沒好氣地道:“你就知道從我這裏訛銀子。”

蒼複和尚失笑,引導莫天悚和梅翩然走進明燈寺。寺裏僅有一間大殿,加上兩邊的禪房,構成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蒼複和尚把衣服交給一個過來迎接的小和尚去晾曬,陪著莫天悚走進中間大殿中,這裏供奉的是普賢菩薩。普賢菩薩梵語為“三曼多跋陀羅”,即普遍賢善的意思。普賢因廣修“十大行願”,又稱“大行願王”。“願”是理想,“行”是實踐。

莫天悚點燃三炷香,在“篤、篤”的木魚聲中心不在焉拜幾拜站起來。還以為蒼複和尚會讓他寫功德,不料蒼複和尚什麽也沒有說,領頭走出大殿。莫天悚和梅翩然也跟出來。

院子中早放好幾張茶桌,穀正中也早在桌子旁坐好,看見莫天悚出來就用力招手。紅葉卻坐在另一張桌子旁邊,和法號元亨的穆稹仇在一起。元亨的身前放著一張古琴。梅翩然沒等別人招呼,自去坐在紅葉身邊。莫天悚略微猶豫,還是來穀正中身邊坐下,莞爾道:“這茶當真就這麽好喝?”

穀正中道:“‘雪芽近自峨眉得,不減紅囊顧諸春’。說實話,茶的確很好,但最好的卻不是茶,而是沏茶的功夫。”

莫天悚愕然。蒼複和尚也過來這桌坐下,笑道:“靜心者智、平心者德、修心者才、養心者健、問心者達。茶於山於水於人於佛於道於世間最能忘塵俗淡富貴,出形入境。老衲好茶,想了些花樣出來。”

琴音忽起,樂韻稚嫩而悠揚。但莫天悚還是聽出其中的殺伐味道,眼角餘光斜斜瞄一眼彈琴的元亨,到也是正襟危坐,一派肅穆。

五個小沙彌提著一種壺嘴細長的長嘴茶壺魚貫而出。施禮後平抬右手,左手將茶盞置於膝上,長嘴茶壺在背後飛舞一周,壺嘴至肩頭垂下。五道細如銀線的水流飛流直下,注入茶盞之內,盞內茶水翻湧有聲。俄頃嘎然而止,波平甌靜,茶水正好與盞平齊,外麵膝蓋上滴水未濺。接著小沙彌抬腿跌足,五個茶盞飄飛起來,輕輕落在兩張桌子上,隻元亨的麵前沒有。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一般圓通無礙,動靜有道,剛柔相濟,人壺合一,恰似飛天當空舞彩帶,又如文人騷客筆走龍蛇,更像英雄豪俠劍動四方。

穀正中鼓掌叫好,莫天悚的注意力卻不在茶藝上麵,隻注意到最後那一下沒有收發自如的內力,準確無誤的暗器功夫肯定做不出來,皺眉道:“穀大哥,這幾位小師父的武功底子不薄啊!”

穀正中討好地笑笑,道:“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峨眉山乃是武術聖地,你給我出的題目實在太難了!”

莫天悚冷冷地瞪穀正中一眼,低聲道:“出去再和你說。”端起茶盞,隻見湯色碧綠澄明,茶葉細嫩顯毫,清香馥鬱,確是好茶。呷一口,進口澀然回味甘甜,真有世人皆苦,修佛滅度,涅槃寂靜的味道,比之昨天的道茶又有一功。

蒼複和尚招手道:“元亨,過來給莫施主續水。”

元亨很不樂意地起身,也拿起一把長嘴銅壺,來到桌子前麵穩穩站定道:“阿彌陀佛!”驀然轉身舞動茶壺,背對桌子,雙腳撇開反手執壺,用力一傾,水如一條銀龍,淩空射入桌子上的茶碗中。不過他初學乍練,收手不及,茶水從茶盞中溢出,不僅流得滿桌子都是,還流了不少在莫天悚的身上。

穀正中慌忙拿手巾給莫天悚擦,嘟囔道:“昨天他還練得好好的,今天怎麽大失水準?”

莫天悚惱道:“他是故意的。把對你的氣全部轉移到我頭上了!”

元亨走過來,將銅壺重重地跺在桌子上,大聲道:“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莫天悚,你既然殺我全家,何不將我也殺了!人若是穀正中殺的我沒話說,但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莫天悚一把推開穀正中,怒道:“穀大哥,他怎麽知道的?”

穀正中苦笑道:“他天天問,我也瞞不住啊!”

莫天悚冷哼一聲,轉頭對著元亨緩緩道:“你也說我們無冤無仇,你母親為何要去給桃子和阿曼下毒?哼,就許你們下毒不許我報仇了嗎!你很想報仇是不是?那也得你有本事報仇!”用力一拍桌子,麵前的茶盞飛出,直擊元亨剛剛放在桌子上的銅壺。

茶盞是輕巧易碎的陶瓷,水壺是黃銅的,這一擊無異以卵擊石,然而茶盞卻沒有破碎,反是銅壺被擊得飛起來,一壺滾水全部對準元亨淋下來。穀正中飛身躍過桌子,一腳踢在銅壺上,落下抱住元亨,結果元亨身上一滴水也沒有,倒是穀正中的後背濕了一大片。

梅翩然和紅葉都跑過來,一起給穀正中檢視。梅翩然急道:“天悚,這麽燙的水,你怎麽來真的?快拿藥來!”

莫天悚嚷道:“又是我不對?誰讓他搶著跳過去的?”氣乎乎地坐下,也不說拿藥。隻見蒼複和尚還在喝茶,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沒點反應。莫天悚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和尚,疑惑之際深覺高深,戒心又起,便想到穀正中也算是一個幫手,可別變成敵人,摸出一個藥瓶放在桌子上。紅葉拿過藥瓶,卻遞在元亨手上。元亨略微猶豫,朝一邊的禪房走去。穀正中忙不迭地跟過去。

蒼複和尚放下茶盞,合適微笑道:“阿彌陀佛!穀施主可算是盼到這一天。三爺,到底還是你高明啊!”說得莫天悚著實一愣。蒼複和尚指著自己的臉道:“莫施主看見了什麽?”

莫天悚迷惑地道:“沒什麽啊!”紅葉輕聲道:“怎麽沒什麽?三爺看人的臉,兩隻眼一個鼻子,一張口合起來為一個‘苦’字嗎?”

蒼複和尚道:“善哉善哉!紅葉施主說得有理。有漏皆苦,一切法都是緣生緣滅,無常無我。學佛並不能不落因果,隻可以不昧因果。今日的果,在於當初的因。對別人怨恨生氣的人,自己心裏何嚐不悲哀呢,也是一苦。”

莫天悚對這些可不大聽得進去,反是梅翩然問:“那麽如何才能去苦呢?”

蒼複和尚微笑道:“若此有則彼有,若此生則彼生,若此無則彼無,若此滅則彼滅。梅施主此問雖然是代莫施主問的,但於施主自身何嚐沒有好處?人生而有貪嗔癡三毒,施主若能去癡,必能去苦也。”

莫天悚氣哼哼地叫道:“老和尚你別蠱惑人心!”

蒼複和尚雙手合什,莞爾道:“阿彌陀佛!若是穆稹仇可被老衲蠱惑,於莫施主也是一大幸事吧?施主何不放下試試?”

莫天悚苦笑,歎道:“好一個慈悲的和尚。元亨在這裏學茶可以,但你別教他學武。不然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蒼複和尚搖搖頭道:“老衲想教會他的就隻有喜樂而已。”

莫天悚見穀正中和元亨一起走出來,沉吟片刻,忽然道:“禪師是不是想修一座彌勒殿?我身上沒帶那麽多銀子,你能放下就叫元亨跟我下山去取。”

蒼複和尚淡淡道:“‘彌勒’即是慈悲,若有慈悲心,無彌勒殿也能參佛。”

元亨道:“不,師傅,弟子願意去成都!”蒼複和尚遲疑一下,笑笑道:“也好。老衲也很久沒有下山了,就去成都逛逛!”

莫天悚瞪眼,梅翩然拉拉他的衣服,低聲道:“我們才得善果,別又種惡因。”莫天悚想起昨夜的無限春光,不覺心軟,起身朝外走去,淡淡道:“算了!我會讓人送兩千兩銀子上山。”

梅翩然跟出去,小聲道:“天悚,就算是為我,你別又說穀大哥。”莫天悚點頭,朝前走不遠停下來等穀正中和紅葉,看著溪澗流水出神。他博聞強記,佛學和道學的知識都相當豐富,卻沒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內涵。昨天和今天兩通茶卻讓他突然感悟一般,有些不知所以,茫然無倚,心中的怒火漸漸淡下來。

穀正中和紅葉提著包袱追出來。幾個人朝山下走去。莫天悚笑笑道:“穀大哥,你怎麽找到這個和尚的?”

穀正中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教訓我呢!他是我一個朋友介紹的。”

莫天悚愕然道:“那個挖墓的駱淩波?他認識蒼複和尚?

穀正中點頭道:“駱淩波博學多聞,擅長堪輿,曾經在各地遊曆尋找風水寶地。在峨眉山遇見蒼複向他化緣,不要金不要銀,隻要他幫忙選一處建廟的地址。駱淩波給蒼複選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建成現在的明燈寺。三爺,你也看見了,蒼複和尚真的不錯。他還是去年才開始收徒弟。明燈寺除他以外,隻有五個小沙彌,都比穆稹仇沒大多少,正好和穆稹仇做伴。蒼複醉心茶道琴藝書畫一類風雅之事,是懂一些武功,但很一般。他佛道高深,修佛之人講究慈悲,你真用不著擔心穆稹仇。”

莫天悚苦笑道:“反正我是無法達到他那樣的境界。你連穆稹仇的玩伴都考慮到,真周詳。駱淩波在常羊山被樂子兼毒死了,你知道嗎?”

穀正中喃喃道:“果真是人生無常,前不久我還在和他喝酒。他見過孟綠蘿,去過阿爾金山,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後,給我看過一個紅玉扳指。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寶貝,還特意讓他找你來著。本來穆稹仇一直不肯理我,就是聽他說了不少幽煌劍的事情,才對我改變一點態度。”

莫天悚拿出紅玉扳指給穀正中看,皺眉道:“這東西是飛翼宮裏麵的?”

穀正中搖頭道:“不是。多年前江湖盛傳靈寶縣一座古墓裏有寶貝。駱淩波是盜墓高手,也去了。結果費了老大的力氣也沒打開大墓,但在古墓外遇見孟綠蘿,得到這個本來是孟綠蘿帶著的扳指。扳指好像和古墓有著某種關係,但駱淩波卻沒辦法打聽出是什麽樣的關係。他隻打聽出孟綠蘿和幽煌劍有關係,此後對幽煌劍有了濃厚的興趣,追去阿爾金山,可沒有找到飛翼宮。孟綠蘿會出現在中原的靈寶,我覺得很奇怪。駱淩波是盜墓高手,卻打不開一座古墓,也讓我奇怪。當年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好像死了不少人。隻可惜我再問駱淩波,他卻不肯透lou詳情。我才叫他去找你。你從他那裏打聽到什麽沒有?”

莫天悚眺望遠處白雲,幽幽歎道:“靈寶縣,看來我最終都得去那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