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睡到半夜醒過來,坐起看見央宗睡在身邊還有些胡塗,接著又看見桌子上一對流淚的龍鳳燭,才想起這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不免感慨萬千。低頭俯視,央宗穿著大紅的禮服,精心打扮以後再不見一點藏人的痕跡。她的五官猛看尋常,眼不大,鼻不挺,卻搭配得天衣無縫非常耐看,可眉頭微蹙,顯得很不開心。天氣太熱,她衣服沒有拖,鼻子尖上浸出幾顆細密的汗珠,臉色紅撲撲的,醉人得很。

想起央宗的情意,莫天悚不覺有些自責,他有哪條道理把自己的不滿加在如此可愛而深情的一個女子身上?莫天悚俯身下去,伸出舌頭添去央宗鼻尖的汗珠,鹹鹹的滑滑的膩膩的,逗得人心裏癢癢的。

央宗伸手撥弄一下,咕噥道:“莫天悚,我跟你沒完!”莫天悚失笑道:“你怎麽跟我沒完?”卻見央宗翻個身,根本就沒醒。莫天悚莞爾,畢竟也是心動,伸手解開央宗的衣帶,鮮紅肚兜上一對交頸的鴛鴦,心跳加快不少。探手進去,整個人都酥了。低聲叫道:“央宗,你醒醒!”不想央宗又道:“天悚,別趕我走!”莫天悚大笑:“我永遠也不會再趕你走了!”翻身壓在央宗的身上,重重吻下去。央宗終於醒過來,緊緊抱住莫天悚。

被翻紅浪,雲收雨歇,兩人都疲倦得很。莫天悚第一次有此銷魂滋味,早將委曲拋到九霄雲外,將央宗愛到心裏去了,喃喃說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見央宗一直很沉默,摟著央宗低聲道:“你放心,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很好很好。”

央宗目光有些閃爍,輕聲道:“有這樣一次我就知足了!”莫天悚一愣,皺眉道:“你不相信我?我是喜歡翩然,但我也喜歡你。以後你們不分大小好不好?”央宗搖搖頭,把手腕伸道莫天悚麵前道:“你把把脈!”

莫天悚心裏不祥之極,竟然有些害怕,不敢去證實。半天才坐起來,手指按住央宗的手腕。但覺脈息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竟然是喜脈!簡直如同被霹靂彈猛然擊中,渾身都在冒火,神色大變,怒吼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央宗把頭扭向一邊,不敢看莫天悚,低聲囁嚅道:“在成都的時候。梅姑娘問過我月信,陪我去找郎中看過。她還提醒過你,是你自己從來就不關心我。我本來想給你熱熱鬧鬧地過一個生日就離開,不想發生格茸的事情。後來我問格茸,格茸說騙你的理由就是這個,你似乎並不在乎……”

莫天悚瞪大眼睛做聲不得,然後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下床緩緩穿上衣服,梳好頭cha上銀簪子,紮上腰帶,蹬上靴子,把匕首cha進去,拿著烈煌劍開門走出去。央宗默默地看著他收拾好一切決然離去,悲從中來,拉過被子蒙住臉,低聲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