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家
她回家了，帶著一顆疲憊的心回家了。此刻才覺得——家才是唯一讓她永遠都不能割舍下來的寶地。而該麵對的終將是要麵對的，逃也是白逃。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一樣會被內心的譴責所帶回。當敲門的一霎那，身心具疲的她暈倒在了自家的房門口。
“是誰呀？呀——這不是小如嗎？她怎麽啦，老周，快來幫下忙。”周媽媽楊悅一打開門便發現了地上橫躺了個人，翻開一看不由的嚇了一大跳，連心跳都漏跳了好幾拍。
“小如她是怎麽了？不會真如你說的那樣吧。”望著昏迷不醒的女兒，楊悅擔憂的問著抱起她的周顯成。
吃力的將她抱至**，“那時她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隻是我們小如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如果想隱瞞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們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好了。”幫她擺了個舒適的姿勢，自己也累的夠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如今年紀大了之後，氣力也遠不及年輕時候了，稍一動便有些喘氣。
“可我真的擔心她啊，不如——我們送她去醫院怎麽樣？”望著周如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楊悅更加擔心起來。
周顯成探了探她的額頭，搖了搖頭說道，“又不發燒我看她像是累了，先看看再說吧，如果晚上還不醒我們再送也不遲啊，反正醫院也近。”
“那也好。”楊悅在她床邊坐下，撩起她額頭上的黑發放置耳後，心疼的說道，“我們小如怎麽會弄成這樣？瞧她那張小臉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了。”撫摸著女兒消瘦的臉頰，忍不住哭了起來。
“孩子她媽，你哭什麽哭啊。孩子回來應該高興才是啊。雖然小如她這斷日子以來在外吃了些苦，可畢竟也是一種磨練呐，我就覺得挺好。等孩子醒後，不要在那哭哭啼啼的了，她看見你哭會傷心的。聽她鼻息還挺均勻的，大概是睡著了。你也先去睡吧，不要兩個人都耗在這裏了，你的身體也吃不消熬夜的。”
“你又好到哪裏去？就算躺在**我也睡不著，還不如再這陪陪你好了。”
“你看你，就是這麽倔，這麽多年下來還是沒有改掉你這個臭脾氣。”
“你聲音輕點，想吵醒小如嗎？”楊悅對他扮了個鬼臉，便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也不管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周顯成，徑自說道，“小如她好像是睡著了，她的手和臉都溫熱了起來，不像剛開始那麽冷了。”
“嗯，那我們也去睡吧，應該沒問題了。”
“你確定嗎？”楊悅疑惑的問道。
“我確定……”周顯成拖長的尾音漸漸消失在了房間裏。
——第三天——
“老周啊，小如可躺了有3天了，怎麽還不醒啊。”楊悅滿臉焦慮的望著仍然昏迷未醒的周如擔憂的說道。
“醫生不是才走不久嘛，不要擔心了，你忘了上午醫生是怎麽說的了？”望著妻子這三天來吃不好睡不著的一直守護在女兒的床邊，連帶著人也消瘦了不少，他不免有些擔心起她的身體吃不吃的消。
“可他也沒給咱們一個小如醒來的確切時間啊。”
“一切都要看小如自己願不願醒來的，醫生怎麽能確切的看出來？你快去燉你的雞湯去吧，別在這瞎操心了，萬一小如醒過來還能有東西可以喝。”將她趕進廚房後，周顯成在床邊坐下，握起女兒柔軟無骨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裏，一改剛才的穩健的表情擔憂的說道，“小如啊，你有什麽事不想醒過來？我的好女兒，為了爸媽你也得醒過來啊，難道你不想我們嗎？”包在手心裏的手指突然間動了一下，原以為是錯覺，可過了幾秒鍾又動了一下，高興的周顯成朝廚房裏嚷道，“孩子她媽，你快過來，小如醒了。”
周如的眼睛掙紮了一下終於睜開了，望著眼前熟悉的麵孔，眼裏泛起了淚水，哽咽的哭了起來。
“唉，孩子，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周顯成偷偷的抹去眼角開心的淚水，關心的問道。
周如笑著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卻仍是說不出話來，心想道，“看來失聲還沒好。”
“小如，想吃點東西嗎？媽燉了好吃的雞湯哦。”楊悅一臉興奮的推薦著自己的手藝，看著女兒終於能醒過來，別提有多高興了。見她點了點頭，遂加快腳步朝廚房跑去。
“你看你媽，這麽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長不大。”周如聞言，摯起父親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比劃著拿紙和筆。這不禁使周顯成大為失色，“女兒，你——不能說話了？”
周如平靜的對父親笑了笑示意他快去把需要的東西拿來，周顯成長歎了一口氣，隻得起身拿起寫字台上的本子和筆交到她的手裏。
“我睡了有幾天？”周如握筆的手有些顫抖的寫到。
“3天了，你不知道你媽有多擔心你。天天守在你的床邊，就盼望著你能早點醒過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小如，雖然爸爸很不想問你，可這個疑團在爸爸心裏待了足足有3天，熬不住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周如深深的看了眼父親，繼續寫道，“爸，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是宏彬嗎？”見周如搖了搖頭，遂問道，“那是誰？”
“是一個韓國人。”
“那他也愛你嗎？”
周如考慮了半晌，寫下心中不願相信的字跡，“不愛了！”
“那這段時間你就是和他在一起，就你們兩個人？”
“不是的，其中比較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等我能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再詳細的告訴你吧。”
周顯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你的學業呢？還打算繼續念下去嗎？”
“會念的，我想我這失聲不會太久，可能是因為受了某種刺激才會這樣的。”周如在紙上飛速的寫道。
“那——你和他的這段感情你打算怎麽解決。爸爸是過來人，就說一些過來人的話吧。如果你們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不如早點放手尋找新的適合你的人選，爸爸相信你會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
“謝謝你，爸爸！”
“以後的路爸爸幫不了你多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理清自己需要什麽、在乎什麽，該怎麽走完你的路程你自己可都要考慮清楚啊。”周顯成語重心長的叮囑著女兒。
“我會的。”
周顯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天我們帶你到醫院去看看有什麽辦法能治好你的失聲。那個——韓國男人，他既然不愛你，那你就忘了他吧。”
“我累了，爸，我想睡了。”不願再談與崔林楓有關的任何事了，寫下最後一行字，將紙筆放在床頭櫃上，躺回被窩裏，不一會便沉沉的睡去。楊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卻見周顯成朝她揮了揮手，輕聲的說道，“她睡著了。”
“啊——”才做好，她就睡著了，“那這給誰吃呢？”楊悅失落的說道。
“給你老公吃咯。”周顯成不客氣的接過她手裏的雞湯，大口的喝了起來。
“你看你，小心燙！連女兒的也搶，怎麽做老爸的。”楊悅見他那副急不可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此刻一旁應該早已睡著的周如卻嘴角微微的揚起，緊閉的眼睛也盈盈的充滿了笑意——回家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