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手失憶了

這——是個昏暗漆黑的房間,一個痛苦、失落的男人蜷伏在房間的角落,窗戶處透過的淡淡月光隻照射出他半個臉部輪廓,而另外半個則隱藏在了陰影裏。是他,張元哲!那個謀殺崔林楓的殺手!此刻的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滿臉的落腮胡更加襯托出他的疲憊與無力。已經五天五夜沒有合過眼,這漫長的五天五夜像是又從鬼門關去轉了一圈回來。好不容易從中國逃回到韓國,卻不敢到那個關押著女兒小真的地方去。怕什麽呢?是怕自己會死?還是怕見到小真的屍體?張元哲痛苦的將臉埋進了顫抖的雙手裏,不敢想象剛才的猜測如果真的發生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掩麵哭泣,完全失去了一個男人的堅忍。孩子那可愛的笑臉,甜美的童聲,還有與她相依為命的日子,往事的一幕幕有如電影片段般在腦海中浮現,那麽清晰。“不,我得回去陪她,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小真!等我。。。”想要回到小真的身邊,去麵對一切。既然下定了決心,也就放下了一切包袱,起身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塵,像是要撣掉自己所有的罪惡,趁著月色離開了旅館。

剛才的失落如今已經換回了想見到女兒的急切願望,可就在那個轉角的地方,災禍也同時降臨到他的身上,一輛疾馳而下的貨車飛速的撞向還在望著另一方向的毫無警覺的他。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後落在了5米遠的路中央處,從額頭滲出的鮮血浸濕了他的衣襟。倒在地上的他已經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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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小屋裏,一台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新聞,“昨天,漢城郊區發生一起惡性肇事逃逸事件,車禍中一人重傷昏迷,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希望有知情人士請盡快與警方聯係。”此時,畫麵上出現一個人頭破血流的照片,“如果有人認識此人,請盡快與院方、警方或其家屬聯係。聯係電話。。。”

“那不是張元哲嗎?怎麽在漢城了?他不是應該在中國的嗎?”還是那個黑衣男子,一臉驚訝的看著電視畫麵,身旁的一個小弟衝到電視前看了個仔細後,回頭對著黑衣男子點了點頭說,“的確是他。”可是迎接他的不是頭兒對自己的表揚而是一個有著尖角的煙灰缸。一聲悶響,那小弟抱著頭倒在了旁邊,痛得要命卻不敢出聲。

“誰讓你擋在電視機前的?我自己看不清楚啊。”黑衣男子凶惡的對著小弟說道。

小弟維維是諾的應了聲回到了他原來的位子繼續站在那裏,手不停的揉著痛處。

“看來他的事沒辦成啊。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那兒。他應該直接到我們這裏來換他的孩子的。”黑衣男子越想越覺得有理,趕緊打電話給他的買主,幾聲“嘟”聲後,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是何小姐嗎?”

“是的。你怎麽會打電話過來?”電話那天還是冷的像冰一樣的聲音,令黑衣男子不由的打了個寒蟬,“你。。。你看新聞了嗎?”

“什麽新聞?”

“張元哲回韓國了,不過出了車禍,現在他被送到漢城醫院去了。”

“那他的事情辦完了嗎?”

“我看是沒有,如果辦完了,那他還不先到我這裏來接他的寶貝女兒?”黑衣男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他如果醒過了,肯定會說出我們的事情。所以我看。。。”黑衣男子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現在他肯定被保護起來,你不要輕舉妄動,我看看有什麽辦法能混進去。”電話那頭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張元哲,你個混蛋,幹嘛不直接死掉算了。”黑衣男子懊惱不已,早知道他不能完成任務,還不如自己親自上陣呢?眼看到手的錢卻又要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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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城醫院病房

張元哲靜靜的躺在那裏,除了呼吸機的聲音之外,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靜的連門外的腳步聲都能聽得見。

門被悄悄的打開,一個身影晃了近來,隻見她穿了見白大褂,看起來像是醫生,隱藏在寬大的白色口罩後的那張臉看不出什麽表情,可眼底的那抹殺氣卻揭露了她的身份。是的,她就是何慧珠,那個與黑衣男子有交易的冷酷女人。說她冷酷,其實有些過頭,就像現在,握在手心裏的那支毒液,隻要輕輕的往他手臂上一推,便可以解決他的生命,卻怎麽也下不了手除掉這個知道他們交易的人,不忍心對著昏迷的人下毒手。

“算了,現在先饒過你,我還會再來的。”何慧珠說完,便又退了出去。

正在這時,張元哲的眼睛睜開了,沒人能讀懂他眼底的含義,是擔心嗎?還是焦慮?沒人知道。

第二天,整個病區都處於興奮狀態。張元哲醒了的事傳了開來,連電視台都來進行直播采訪了。

何慧珠與黑衣男子——黑煞還有張元哲的女兒小真此時也坐在電視機前,各懷心事的等著直播開始。

“請問,您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很累。”鏡頭裏的張元哲虛弱的說著。“爸爸!爸爸!”小真衝到電視機前撫摸著鏡頭裏的爸爸,終於看見了他,雖然他是一臉的傷,可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把她抱開,別打擾我們繼續看。”黑煞指示身邊的小弟拉開小真,卻見他動都沒動,惱火的用腳踹了他一下,疼的他蹲在了地上,“你要死了啊,怎麽做小弟的?”小弟終於明白了黑煞的意思,趕緊忍著疼痛拉開了小真。

“聽醫生說你的腦部受了重創,您自己的感覺呢?”

“我覺得頭很疼,快要爆開一樣的疼。”張元哲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躺回了**。

“您沒事吧。。。如今還沒有家屬來與您相認,請問,您如何稱呼?那麽我們也能轉告電視機前的朋友幫您尋找。”記者好心的提醒他。

“我叫。。。我叫。。。”張元哲呆在那裏,無所適從的望著床邊坐著的記者,不敢置信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叫什麽,我忘了我的名字,我竟然忘了自己的名字?啊~我的頭,好痛啊。醫生,快幫幫我。。。”張元哲在**痛苦的翻滾著,看得小真哭鬧不已,“爸爸,爸爸,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啊?”小小的身體卻毫無辦法掙脫開抓著自己的男人的掌握,眼淚汪汪的摔倒在黑煞的跟前,小手抓住了他的褲腿央求道,“叔叔,求求你,讓我到爸爸的身邊去吧,他需要我呀。”見黑煞看著自己卻沒有反應又爬起來跪倒在何慧珠的腿邊,“阿姨,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爸爸啊。”何慧珠望著跟前哭成淚人的小真,小小的手抓著手臂像極了自己小時候問‘爸爸’要親生父親時候的情景,不由的感同身受。“小真,我何嚐願意讓你也失去父親?可他卻知道我們所有的秘密。”

“但是爸爸已經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了,那他還會記得其他的事情嗎?可能連我也不記得了。嗚~爸爸!我要爸爸!”小真的聲音哭的何慧珠心都快碎了,自己小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好吧,小真!”何慧珠望著正等著她說下文的小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帶你去醫院,如果你爸爸還記得我們的事,那麽他就活不過明天的早晨。”說完便丟下哭泣的小真去準備車子去了。其他人也陸續的離開了房間,留下小真跌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叫著,“爸爸。”

沒過多久,就有人帶她離開了小屋,離開時還將她的頭蒙上,不讓她看到外麵的情況。小真也很配合他們的動作,她知道,待會就能見到爸爸了,受這些罪算不了什麽。

車子了路上顛簸了好久,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才停下。這時,蒙在小真頭上的罩子被取走了。小真的眼睛被強烈的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到醫院了,走吧。”何慧珠牽起小真的手,拉著她往張元哲所在的病房走去。小真偷偷的瞄了一下跟在身後的黑煞,也瞧見了他腰際露出的手槍。小真暗自禱告,爸爸千萬別記起他們啊。

“你們是誰?”進入病房的時候被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攔了下來。

“這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我們是他的親戚。”保安看了看大家,也沒有細問便放他們進去了。

“爸爸,爸爸!”小真望著父親真的出現在了眼前,不禁喜極而泣,一下就撲到了張元哲的懷裏,高聲的叫著。

“你是?”張元哲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小女孩問道。

“大哥,她是你的女兒啊。怎麽,你忘記了嗎?”何慧珠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張元哲眼底的反應,可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好像真的不記得所有的事了。

“大哥?你叫我大哥?那你是誰?”

“我是你妹妹啊!”何慧珠一把拉過黑煞,“這是你的妹夫,你應該記得吧。你們可是關係最好的了。”何慧珠還是繼續試探他,自己不認識還情有可原,畢竟沒見過。可是黑煞,他應該是記得很牢的,也應該會恨他。可是,還是一樣,任誰拉到他的麵前,他全時一副狐疑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失憶了。

“張元哲!”突然何慧珠趁他不備的時候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想看看在出人意外的叫喊聲下會不會露出馬腳,可還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張元哲?是誰?”

“張元哲就是你的名字。”何慧珠揮了揮手示意黑煞他們先離開,然後靠近張元哲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憶,我希望你能當你自己是失憶的。帶著女兒好好的過下半輩子。”從口袋裏拿出一遝錢丟在了**,“離開這個城市吧,不要再讓我看見。”說完便揚長而去。

兩父女終於又再一起了,張元哲一把抱起小真,在她那嫩滑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爸爸!好紮啊!”親的小真直求饒。

“我的好小真!想死爸爸了。”張元哲動容的說道。

“爸爸我也想你,你沒。。。”張元哲一把按住小真的嘴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用眼神告訴她想知道的答案。

小真又撲到了張元哲的懷裏,開心的叫了起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