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次爭吵
“走吧，送你回去。”
楚浩辰突然站起來，繞過茶幾，疾步往外走。
我仰望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的耳朵為啥紅得像早春怒放的玫瑰花。
有一年寒假，我留在學校勤工儉學，去的是一家超市當理貨員，本來想趕在年前二十七八回去的，結果，沒有搶到票，隻好和其他同學一起過年。
領工資的那天，我買了一盆有幾朵花已經含苞待放的玫瑰。
年三十那天，正好有一朵沐浴著陽光盛開，深深的紅色，鍍上淡金色的光膜，嬌嫩而美豔。
我拍給爸媽看，告訴他們，我在這邊過得很好，有年夜飯，有餃子，還有學校送的鮮花。
此刻，楚浩辰的耳朵，就是深紅玫瑰的色調。
我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
“衣服還在洗呢！洗完還要晾曬起來。”
楚浩辰回頭看著我，聲音淡淡地說，“明天讓阿姨弄。”
“……”
於是，我隻好被楚浩辰親自開車，送回去了。
雖然已經讓曉曉誤會了，但這次我還是讓楚浩辰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楚浩辰明顯生氣了，因為車子是驟然停下的，嚇了我一大跳！
“楚浩辰，謝謝你。”
“不客氣。”
他的語氣又恢複了剛認識那會兒的冷淡漠然，仿佛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麽。
也許男人就是比女人瀟灑，一出生便掌握了收放自如，及時止損的本領。所以，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楚浩辰，晚飯我想做到六月底，剛好一個月整。”
我捏著包包的袋子，說的字正腔圓，清晰有力。
楚浩辰默了一會兒，回了我一個“嗯”。
我彎了彎唇，對他微笑，“謝謝你，楚浩辰。”
說完，不等他的反應，便推開下車，一溜煙跑進了小區。
夜色朦朧，路燈昏黃，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看不分明的。
奔跑的我卻能感受到自己一直被一道灼熱的溫柔的視線注視著。
楚浩辰，如果可以，我真想在你的眼睛裏，跑到山頂，和你一起看日落月升。
我啊，還想告訴你，今晚的月光很美，讓我想起一首詞，“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楚浩辰，你就是繾綣於我心頭的山河皓月。
有一天，我想親口告訴你。
我從抽屜裏翻出一隻簽字筆，在偷偷留下來的S\well發票上畫了一顆小心心。
不管是巧合也罷，天意也罷，當時看到金額那裏寫著“520”，我真的被感動了，然後，就悄悄地把票據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楚浩辰，你的心思可真難猜呀！”
我正想入非非，外麵傳來砸門聲，砰砰砰，毫無節奏，泄露砸門人的惡劣心情。
“喬薇薇，開門！”
砰砰砰！
“是曉曉？”
我趕緊爬下床，飛快跑出去，按亮玄關處的門燈，把門拉開。
曉曉撲了進來，準確說是撲到我的身上，差點把我壓垮！
我慌忙穩住直往地上跌的她，無奈地問，“曉曉，你怎麽喝這麽多呀？”
“嗚嗚嗚，我的心好痛！薇薇，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喜歡的都是你！”
曉曉抱住我的脖子，又叫又嚷，嗷嚎大哭。
我趕緊將房門關上，祈禱沒有鄰居被吵醒。
“好了好了！我不喜歡他們，我喜歡你！”
我輕輕地拍著曉曉的背，半摟半抱，廢了九牛二五之力，方將她弄回房間，大夏天的，熱出一身的汗。
我可算是見識到了酒鬼的可怕。
“嗚嗚嗚，薇薇，我好難受！”
曉曉在**亂滾，皺著眉頭，嚷嚷個不停，突然一骨碌爬起來。
“哇！”
一堆汙穢之物，從曉曉的嘴裏，吐了出來，空氣裏流動著濃烈的酒臭味。
我忍住胃裏泛起的不適，趕緊過去，扶住曉曉，免得她一頭栽下來。
“曉曉，好點了嗎？”
“不需要你管我！我算是明白了，全天底下，就數你喬薇薇最假惺惺了。什麽好姐妹？嗬，屁！你就是利用我！利用我這個傻瓜！”
曉曉推開我，臉埋進枕頭裏，還在哭，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
我束手無措地站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出去拿了打掃工具，將地上的嘔吐物清理幹淨，噴了些清新劑，把窗戶也打開了一些，通通風。
忙完這些，我也冷靜了下來，想起爸爸以前在外麵喝醉了回家，也是這個樣子，又嘔吐又難受。那會兒，媽媽也年輕氣盛，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張嘴罵爸爸不能喝，還喝這麽多，自作自受，竟完全不管他的唉哼。
哪裏像現在，爸爸有點頭疼腦熱，媽媽比誰都著急……也許這就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吧？
可我到底是不喜歡媽媽那樣對待醉酒的爸爸。
我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一言不發地退出曉曉的房間。
已經快十一點半了，我卻睡不著，看家裏還有些食材，便動手給曉曉煮了碗拿手的醒酒湯。
湯煮好了，我盛出來，打算給曉曉送去。
端出來，看到曉曉穿著水紅色的真絲吊帶睡裙坐在沙發上，頭發濕漉漉的，看樣子，她是洗過澡了。
我稍稍放心。
“曉曉，把湯喝了吧。”
曉曉看我一眼，神色淡倦，眼神寂寥。
這樣的她，讓我感到有些陌生。
曉曉沉默地接過醒酒湯，舀了一口，送到嘴邊。
我看她一口一口地喝了，這才真正放心。
“薇薇，那天，在度假山莊，你和楚總……”曉曉眼眶紅紅地看著我，淚珠吧嗒吧嗒地掉。
“曉曉，對不起。”我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如果我能預見事情會發展到那個地步，我一定會避免私底下和楚總接觸！”
“喬薇薇，你還騙我！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你把我當瞎子是吧！嗬！”
曉曉蒼涼地笑了一聲，像一陣龍卷風衝回自己的房間，又立馬刮了出來。
她將一隻粉紫色的盒子摔到茶幾上。
“這是六一兒童節那天，你被肖雲撞傷了，回家休息！楚總讓我交給你的禮物！”
我愣愣地看著曉曉。
“嗬，喬薇薇，你可真會裝呀！你和楚總早就玩地下情了吧？還一再跟我說，楚總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楚總！”
“曉曉，我——”
“你閉嘴吧，喬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