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不要再管我

“誰打了你?”

女人白皙肌膚上淡淡的掌印瞬間映入了傅子謙的眼底,他那逐漸火熱的身軀和眼神在瞬間又結了冰,仿佛剛才的熱情從未出現一般。他冷淡而又隱含怒火地問道。

“啊,沒人,沒人啊。”

夏心悠的大腦這才重新恢複轉動,她剛才險些以為自己要熱化了,話語不經大腦,渾渾噩噩地就說了出來。

“你臉上,那是掌印。”

似乎是不能接受夏心悠完全不走心的欺瞞,傅子謙的麵色越發冰冷,他眼神銳利,右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微微紅腫的掌印。

手指的力道,越來越大。

從輕柔的觸摸,到強硬有力的壓製。

“你放手。”

夏心悠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打完並不敢抬頭去看,低著頭囁嚅著,極小聲地開口說:“這是我的事情,不勞傅先生操心了。”

“你的事情?”

傅子謙口中憤怒的意味更加濃厚,他攥著夏心悠的手幾乎泛出了失血的白皙,而手下女人的肌膚上卻浮起了紫紅色的痕跡。

夏心悠因疼痛皺起眉頭,嘴裏也小小的吸氣。

但卻依舊一言不發。

她沉默著,纖長的睫毛蝶翼般不斷顫抖。

這確實與傅子謙無關,打她的是秦素素,這是她和秦家人的事情。

傅子謙隻是和她簽訂了一個為期一年的保姆協議,她哪有那樣厚的臉皮要男人幫她解決這些事情。

而且……

夏心悠想到剛才在這不大的臥室中彌漫開的曖昧氣氛,以及男人手上觸摸過的肌膚還有那仿佛要灼傷自己的熱度。

她的臉上就浮起紅暈,然而緊接著想起她一個離婚的女人和傅子謙這位成功人士地位上的天壤之別。

便慘白了麵孔。

“你不要再管我。”

夏心悠咬緊牙關,重重地搖了搖頭,才有抬頭執拗地凝視著傅子謙格外冰寒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傅子謙,沉默了。

他從沒這樣被女人拒絕過,一瞬的失策之後,洶湧而至的是滔滔不絕的怒火。

他是在幫這女人?

可她說什麽?不要他管!

“好,夏心悠,你倒是有骨氣!”

男人冰冷的話語擲地有聲,他丟下這冷硬一句話,轉身就出了臥室,門板被狠狠撞在牆上,整個房間似乎都跟著顫抖了。

夏心悠愣愣地看著傅子謙離開了,直接便出了大門。

她垂下頭,目光茫然。

她本就不該麻煩這人的,他們,沒有未來。

當夜,傅子謙一夜未歸。

夏心悠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過白晝,等過深夜,在黎明時分終於沉沉睡去。清醒時身上多了件男人的西裝外套,可人,卻還是沒有見到。

她也就不再去等,心裏麵突然就想起了秦素素的話。

爺爺生病了。

這肯定是真的,秦素素沒道理用假話去騙自己。

而她,連去見上一麵都做不到。

“爺爺在哪啊……”

夏心悠俯身趴在桌上,眼淚順著眼角,將落未落,心底裏的苦澀和無助幾乎要把人逼瘋,但她又不能。

“據本報記載,秦家當家家主如今身患重病……”

電視上突然掠過一則新聞,夏心悠敏銳地聽到秦家家主和重病幾字,她猛地抬起了頭,眼睛定定地看著屏幕,不放過一個字。

有了。

爺爺在市中心醫院。

得的是,肺癌。

那老爺子抽了一輩子的煙,怎麽勸都不聽,終於還是栽在這上麵了。

夏心悠合上雙目,整個人仰躺過去,恨不得全部陷在沙發之中。

終於找到了。

她這樣想著,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來,已是正午時分,溫熱陽光透過紗織的窗簾,照在她**在外的肌膚之上。夏心悠困倦地揉了揉眼,猛地看到桌上的白紙。

和她上午寫下的潦草筆記。

市中心醫院是出了名的豪門醫院,尤其是秦家家主入住的院區,對來人的身份盤查嚴苛。

靠她一個人,進不去。

夏心悠眼神幾番糾結,她咬著牙抓起扔在一邊的手機,手指顫抖著,一串短短的號碼,卻兩分鍾都沒有按下。

隻能靠傅子謙的權勢她才能進到醫院,可笑她昨晚還那麽堅定的拒絕。

現在……

夏心悠心裏越發苦澀,麵上的笑容再支撐不住,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到底把電話撥給了於亮。

“夏小姐,您有什麽事情要找boss?”

“沒有,我……”夏心悠攥著手機的手指越發用力,金屬的交接處生出受擠壓的咯吱聲。

“能安排一輛車送我去市中心醫院嗎?”

“好的,小姐。”

於亮聲音裏不乏驚訝,但還是果斷答應。

“謝謝。”夏心悠泱泱地開口,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夏心悠在於亮的陪同下進入醫院四樓貴賓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時之後,來探訪病人的家屬陸續離開,整個走廊空空蕩蕩,來往大多是忙碌的醫生護士。

她心中揣揣,想起於亮帶來的爺爺的房間號,幾乎要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已經這麽多年沒有聯係。

大概是近鄉情怯。

夏心悠不由自主地白了一張俏臉,她緊張地舔舔下唇。

“我自己去吧。”便故作鎮定地吩咐於亮道。

於亮麵上依舊是不變的微笑,他永遠是這樣的完美下屬的形象,聞言從容點頭,便伸手示意秦家老爺子的病房方向,在夏心悠點頭之後,走到了樓梯旁邊。

“我在這裏等您。”他不卑不亢地開口,但語氣堅定。

夏心悠也清楚這是他的底線,便小小地歎了口氣,手握上房間的門把,一點一點,門把手被她壓下。

金屬摩擦的哢嚓作響在寂靜的走廊回蕩。

她還來不及把門推開,就被從門內向房間拉扯的力道把門板帶著她整個人都扯了進去。

“是你。”

一道無比熟悉又讓她恨之入骨的女聲在她麵前響起,夏心悠鬆開門把,挺直身體,眼中帶著強行壓製下去的恨意。

站在她麵前的人是秦素素的母親。

這位秦夫人麵容姣好,一身奶白色的收身裙裝,長卷發盤在腦後,單看外表端得是賢淑高雅,隻眼下看著夏心悠,一對溫柔圓眼裏似有若無的嘲諷。

她說完,大大方方地把門拉開,朝著屋內喊了一聲。

“先生,心悠來了。”